付兴昌心中怒火冲天。
娘的,又被她给躲开了。
他入目一片血红,伸手抹了一把,手上也被瓷器碎片划破,他手痛脸也痛,大吼道:“大夫!”
胡妍美往后退了一步:“好吓人!”
她转身就走,跑去找付老爷,没见到人之前她就说付兴昌发疯了要杀她,结果自己摔倒在地上伤了脸。
到了付老爷面前,她压根也不用多解释。
她说的本也是事实,在下人眼中,付兴昌就是自己不小心摔了的。
因此,付老爷满心恨铁不成钢,真觉得长子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心里对其又添一层失望。
“你好好在家里反省吧,生意上的事不用你操心,你二弟会帮我分忧的。”
付兴昌脸上和手上刚刚包扎好,就听到了父亲这话。哪里不明白父亲这是彻底放弃了他?
“爹!”
这一声里饱含怒气,付老爷摆了摆手,头也不回走了。
屋中安静下来,付兴昌一时间觉得周身发冷,为了父亲的看中,没了家业,他还剩下什么?
胡妍美乐呵呵道:“你这么不成器,我不想和你过了。回头我又去找你爹,请他做主让我们二人和离!”
“你休想。”付兴昌恶狠狠道:“你把我害成这样,休想离开我过逍遥日子。”
胡妍美扬眉:“那我不介意守寡。”她起身,凑近他耳边低声道:“之前我给你灌药,后来你下面被我踹一脚,今日又摔了个狗啃泥,话说,你还不明白么?你是打不赢我的,如果我想弄死你……我们两人是夫妻,你总有避不开的时候。”
听着这阴恻恻的女声,付兴昌活生生打了个寒颤。
他抬头细瞧面前女子,怀疑自己听错了。
胡妍美偏头浅笑,用手在他渗血的伤口上用力一摁。
付兴昌痛呼出声,张口就要喊人。
胡妍美已经率先道:“呀,我不小心碰着你了。”她满脸笑容:“就算你爹来了,最多就是责备我的不小心,难道还真能让你在我脸上划个口子再摁我一下?”
付兴昌瞠目结舌,细一想,好像确实是如此。他狠狠瞪着面前女子:“你给我滚!”
胡妍美眼神在屋中扫了一圈:“这是我们的新房,有我一半。你让我滚去哪里?你不想见我,可以自己滚。”
付兴昌受不了了,有这个女人在,他肯定养不好伤,还会被气得内伤。他起身,跌跌撞撞离开了。
身后还传来那女人嚣张的声音:“把这床褥全给我换掉,还有这帐幔,闻着都臭,全换掉。”
付兴昌:“……”
他真的想回头计较,可实在是没那力气了。
缓了两天,他身上的伤好转了许多。和离的事始终没有人到他面前来说,不知道是关梦娴没有提,还是提了被父亲拦住了。他更倾向于是前者,如果被拦住,关梦娴一定会来找他麻烦。
这两天关梦娴一直都没出现,他也算看出来了,关梦娴应该不会主动找他麻烦。
他走出了房门,在院子里转悠,正想着去找父亲拉近一下父子关系,刚出门不久就碰到了付夫人。
别看母子俩面上含笑,其实两看两相厌。付兴昌打过招呼后就想离开,付夫人却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忍气吞声,笑着道:“兴昌,你爹在教你二弟看账本,刚才还跟我说你二级学得很快。所以,你不用再操心,安心养伤便是。”
这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话像是一把尖刀,直接扎在了付兴昌的心上。他回过头,眼神凌厉:“有我这一天,这家里就轮不到别人。”
付夫人并不与他争辩,耸耸肩道:“随你怎么想。”
更像是懒得跟个疯子计较,也像是不愿意跟人争论对错。因为她本就是对的。
想到此,付兴昌心头愈发憋屈,他气冲冲到了外书房,刚到门口就被人拦住。
“老爷吩咐过,府里谁也不许进!”
付兴昌:“……”
他站门口与随从争执,里面却始终没有传来父亲的吩咐。这么大的动静,书房里的人肯定听到了。也就是说,父亲真如付夫人所言那般,彻底放弃他了。
之前付兴昌无论有多不成器,父亲都只是责备,偶尔还会帮着他料理惹下的麻烦。这期间的落差,他哪里接受得了?
这些年他在付夫人手底下吃了不少暗亏,如果往后真的有二弟接手了家业,他哪还有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