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是进不去的,他在门口多站了站,就看到了被众人簇拥着出来的梁安然。
他下意识就想避开,刚一侧身,就家门口的马车中站出来一个修长的年轻男子迎上前:“安然。”
谢文云身子僵住,瞪大眼看着。
梁安然言笑晏晏,跟那男子说笑,两人还一前一后上了各自的马车,朝着同一方向走了。谢文云站在原地,久久未回神。
怎么会呢?
谢文云反应过来,两架马车都已经没了踪影。他忍不住回了一趟谢家。
胡妍美早已吩咐过,不许他进门。谢文云在门口被人拦住,他有些气急败坏:“我要见姐姐。”
门房一脸为难,拦他的态度却挺坚决:“东家说了,不见你。”
谢文云退而求其次:“我要见安然。”
门房真怕得罪了他,却也是真的不能放他进门,干脆装作没听见这话,直接将大门关上。谢文云气得跳脚,却也无法。
他以为梁安然早已经回府,实则不然。梁安然先回了一趟娘家,这期间门有林卫生一直陪着,天黑时才到家。
谢文云等不了那么久,早早离开了。
他没有再去刘山的铺子,另外找了一个活计,同样是做账房,不过,这铺子小,没有多少账可算,还得帮着铺子里搬货。今日他告了半天假,东家还要扣他工钱。
人活在世上,得吃喝拉撒,他如今不再是随手可以拿出百两银子的富家公子,得想法子养活自己。因此,他进不去谢家,便回去干活了。
刚送走一批货,正在擦额头上的汗,就见潘母来了。
如今谢文云对自己很不自信,他好像不太会看人。潘如雪在他面前向来视金钱如粪土,他也一直以为她是个善良正直的美貌女子。可看潘如雪和刘山的相处,明显和他记忆中的女子不一样。
潘如雪撵他离开,不再与他来往,更像是真的怕了他带去的麻烦,不愿拖累家里人。其实,谢文云到现在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看错了人。见潘母前来,一副找他有话要说的模样,他下意识整理了一下衣衫。
“伯母。”
潘母看他态度缓和,松了口气,还未说话,眼圈已然红了:“谢公子,我还以为你再不理我了。”
谢文云有些尴尬:“伯母说笑了。”
“既然你愿意理我,应该还没有忘了如雪。”潘母说到这里,已然泣不成声:“你能不能去瞧瞧她?”
谢文云一脸惊讶:“她怎么了?”
说话间门,他已经招手拦停了街上路过的马车:“快带我去。”
潘如雪瘦了不少,本就瘦弱的她,如今更是只剩下一把骨头。谢文云看到人,险些都不敢认:“出了何事?”
听到他的声音,潘如雪悠悠转醒:“云郎……”她声音特别虚弱,缓缓朝他伸出手:“我是不是在做梦?”
看到她变成了这般,谢文云早已将先前的那些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只余满心怜惜,飞快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紧接着将人拥入怀中:“没做梦!”
潘母在门口,抹着眼泪道:“那天你们俩分开之后,如雪就病了,不肯喝药,也不肯吃东西,几天就把自己折腾的只剩一口气。她始终忘不了你!”
谢文云紧紧将人抱着:“我再不离开你了。如雪,不要嫌我穷,我娶你好不好?”
潘如雪哭声悲凄,用手捶着他的肩:“我大抵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来还债来了。”
没拒绝亲事,那就是答应了。
谢文云如今拿不出多少银子来置办聘礼,跟东家支了半年工钱,聘礼也才中规中矩。但潘家都没挑理,他们像是认命了似的,只希望女儿好好活着。
婚事一定,潘如雪愿意吃东西,也愿意喝药。短短几天,整个人就恢复了大半。
谢文云心中欢喜,除了上工,大部分时间门都在潘家,这天夜里,他准备回住处,刚走一步就被潘如雪给抓住。
抓他的手指很纤细,虚虚勾着他袖子,没用什么力气,却仿佛勾入了他的心底。谢文云再对上她邀请的目光,整个人都酥了,等反应过来,两人已经纠缠在了一起。
谢文云离开时已经是深夜,一路躲躲藏藏,但脸上却满是餍足。
有了这事,婚期定在了半个月后。潘家对女儿那是恨铁不成钢,却也只能无奈答应。
潘家嫁女,早早就各处散了帖子。但谢文云如今没了谢家公子的身份,曾经的亲戚友人都不愿意与他来往。他想了想,还是郑重其事给亲姐姐送了一封帖子过去。
送帖子时,他没指望姐姐能来,甚至没指望能进门。但他还是特意挑了姐姐可能在府里的时辰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