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如雪不肯去报官,事情已经很明白,那个药和银子都是她送去的。
谢文云看着面前女子,心中特别失望:“姐姐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对我最好的人。如雪,你怎么骗我怎么对我都行,但不能伤害她。”
“你太单纯。”潘如雪忍不住道:“事情根本就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如果她真的拿你当弟弟,就不会将你扫地出门,不会漠视你受伤,也不会看你受这么多苦。将心比心,换做是我自己的弟弟受了伤,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这样对待他的!”
“你少挑拨离间。”谢文云沉声道:“姐姐对我之心如何,我自己心里最清楚。”
潘如雪:“……”
她反正是没看出来谢文梅有多疼爱弟弟。她低下头:“这一次的事情确实是我错,但……我都是为了你好。”
“你是为了你自己。”谢文云一针见血:“你想让我回谢家,想做谢家的夫人。是也不是?”
潘如雪心思被说中,她根本不敢与面前男子对视,低头紧紧揪着袖子,半晌才道:“事到如今,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已经不会再相信……”
谢文云漠然看着她:“信不信都不要紧,我想说的是,一个失了贞洁的女子,是不可能做谢家的当家主母的。哪怕我回家,哪怕我顺利做了家主,你也不可能做我正妻!最多给你一个妾室的名分。”
言下之意,纳她为妾都已很好了。
潘如雪身形一震:“你说过不在意的。”
“任何男人都很难不在意。”谢文云看着自己的手背,最近干了不少活,手都粗糙了许多:“你太高估我了,其实,我也只是个俗人而已。”
潘如雪哑然。
事到如今,她已没有了退路。
所有人都知道她嫁给了谢文云,哪怕和离回家,也不可能再找到比谢文云更好的人。事实上,哪怕到了现在,潘家所有人都不认为谢文云会在外穷困潦倒一辈子。他早晚都会回去做富家公子。因此,潘如雪从未想过要离开,甚至还迫切地希望两人回到从前亲密的日子。
很明显,谢文云不是这么想的。
*
眼看谢文云捏着银子不肯帮忙请大夫,潘如雪只是得忍着疼痛回娘家去要银子。
落胎可不是小事,养不好会影响了日后的子嗣。一个女人不能生孩子,和夫君只会渐行渐远。尤其潘如雪和谢文云之间必须得有孩子维系一人感情。于是,哪怕潘父在刚拿出十多两银子后很不甘愿再出血,也还是咬牙给了女儿一点散钱。
一来是不想多给,一来也是实在拿不出来了。
潘如雪拿着那点铜板,跑去配了药。大夫说,她先前喝的致人虚弱的药虽然及时吐出,但到底还是有些伤了身子,需要好好将养,一两年之内都不能再要孩子。
这对于潘如雪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两年实在太长,变故太多。万一在这期间谢文云回了家……凭着他谢家公子的身份,一定会娶妻,甚至是纳几个妾。有了其他美人,一人之间原先的情分已经不在,她哪里还有以后?
潘如雪拎着药,脚步特别沉重。
她这一趟出门办了不少事,耽搁了大半天。一进门就听到谢文云暴躁的声音:“去哪了?”
潘如雪心头咯噔一声,急忙解释:“我去抓药。”
“去这么久,我还以为你又去找野男人了。”谢文云满脸嘲讽:“别辩解,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你就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势利眼,谁有银子你就跟谁过……”
这话太难听了,潘如雪当场就变了脸色,:“云郎!”
声音很大,明显动了怒。
谢文云根本就不怕她,一脸莫名其妙:“你吼什么?难道我说错了?”
潘如雪泪盈于睫,整个人摇摇欲坠:“我和刘公子之间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一开始我真的是怕他为难你,所以才与他单独相处,过夜真的是意外,当时我拼命反抗了的,但我敌不过他的力道。”
谢文云面露嘲讽:“但他说你是愿意,既然你是被强迫,为何你后来没有报官?甚至还等着他的花轿临门?若不是刘夫人容不下你,现在你已经是他的妾……”
潘如雪辩解:“我都已经**,你又没说要娶我。我不上他的花轿,还能如何?”
“可你不该再上不去他的花轿之后又回头找我,还将他的孩子赖我头上。”谢文云越说越愤怒,抬手就将手边的东西全都扔了过去:“在你眼里,我一点脾气都没有,就该被你骗,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