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嘞,二位爷敞亮!”
张三立马前去准备签约卖房事宜,他嘴上说着卖不卖无所谓,但实际上却连卖房的公正人都准备好了。
他去之后,周敬俯身对心塞的潘大人说:
“潘大人别犹豫了,后天父皇就要莅临我府,你也不想让他老人家不高兴吧?都走到最后一步了,你们户部付了钱,我连夜搬进来,明天收拾准备一番,后天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接驾,咱们皆大欢喜不是?”
周敬一番劝,潘大人咬紧的牙关终于有点松动。
其实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岭南王能快点把宅子定下来,这样那座王府塌了的事情才能快点揭过去,他也好赶紧交差。
时间紧迫,实在来不及细细思量,潘大人左右纠结了片刻,把心一横,罢了,五十就五十吧,反正国公只交代给岭南王找个让他满意的宅院,把王府塌了的事遮掩过去,也没说贵点不许买。
思及此处,潘大人才算真正下定决心,揣着银票付账去了。
因为太过心疼与膈应,潘大人连周敬签的房屋买卖契纸都没高兴看一眼,得亏没看,要是看了的话,只怕他要气得一口气憋过去。
买卖契纸上,宅子原主的名字一变再变,至今已经是买卖第四回了。
第一任房主叫钱通,是那个江南富商,第二任房主叫周敬,第三任房主叫张三,如今第四任房主又成了周敬。
“多谢潘大人慷慨。”周敬往签字画押的地方吹了吹墨。
潘大人实在笑不出来,越想越心疼,虽然不是他自己的钱,可这份钱的帐却要他绞尽脑汁的去做,想到自己即将面临的拆东墙补西墙的境遇,潘大人就五心烦躁。
“恭喜王爷得偿所愿。”潘大人冷着面孔,敷衍的说了句,而后便对周敬拱手抱拳:
“在下还有事,就先回去了。王爷自己保重吧。”
周敬连声应好,亲自把潘大人送到门前,招来驾车的李寿,让他送潘大人回去,他自己则继续留下观赏新宅。
潘大人坐上马车,实在不想看见岭南王那一脸欠揍的笑脸,气呼呼的把车窗帘子拉下,来个眼不见为净。
送走潘大人后,周敬回身进门,关上大门,张三即刻交账,一叠厚厚的五十万两银票就这样到了周敬手中。
周敬从里面抽出一张万两银票递给张三:“辛苦了。”
张三却连连摆手推辞:
“使不得使不得,我们掌柜吩咐了,王爷是我家大小姐和姑爷的恩人,为您办事应当应分,他知道王爷豪爽,来之前特地叮嘱过小的绝不能再收王爷的赏。”
“哪能让你们白忙活,没事儿,收着吧。”周敬把银票往他手里塞。
谁知张三突然往后退了好几步,站到门边,对着周敬行了个礼就一溜烟跑出去了,动作之快,周敬想把他喊回来都来不及。
看来柳掌柜确实对他吩咐过。
在直隶时,周敬和柳掌柜碰了个头,柳掌柜把买宅子的事情告诉了他。
周敬知道户部那边不会给他准备多好的宅院,原是想回京城就住到这里来的,没想他们还在路上,柳掌柜就把户部准备的那蹩脚宅子的事儿告诉了周敬,说他还从没见过一座王府连民宅都比不上的,各种不伦不类,俨然要把周敬夫妇作成笑料。
其实如果周敬不是皇子,从自家老爹那里白白接收一套民宅也是好的,可偏偏他是皇子,那帮人给他准备那样的宅子就是摆明了作践他。
生可忍孰不可忍,周敬和齐毓都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两人商量之后,决定让柳掌柜找人帮着再唱一出好戏。
也是天公作美,前天周敬让李寿和张顺去验收王府,顺便搞点事,李寿在主卧的外墙下埋了几颗鲁大佬自制的遇水即爆的弹丸珠子,原是打算半夜翻墙进去接水引爆,没想到刚入夜就电闪雷鸣起来。
珠子遇水即爆,配合着雷声炸断了主卧的墙,房子塌是必然的结果。
而在这之前,周敬已经让柳掌柜暗箱操作,到这所宅子转给了张三,在旧王府的雨夜塌了之后,户部开始四处找房的时候,张三再把宅子投入行市,让户部顺理成章的看到这处。
“王爷,咱们这么做,将来潘大人反应过来了,会不会找我们麻烦?”张顺跟在周敬身旁问。
周敬无所谓的说:“咱们之前可没惹他们,他们对咱们好吗?”
张顺连连摇头,义愤填膺道:“不好!那处宅子王爷是没亲眼瞧见,您要是瞧见了,今儿这宅子非得讹他们一百万两不可。”
说起那座宅院张顺就来气,从没见过那么侮辱人的。
就算自家王爷不受宠,但他好歹也是龙子龙孙,还是陛下亲封的岭南王,又是奉旨回京,要真住进那座不伦不类的宅子,只怕王爷和王妃这辈子都在京城抬不起头来。
那帮人简直把王爷王妃当丑角儿一般在戏耍,要他说,五十万两让那帮人买个教训还是太便宜了!
周敬白了张顺一眼,纠正道:
“啧,什么叫讹?这叫……合理的转移出售名下房产。”
张顺听得一头雾水,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自家王爷盲目的景仰之情:
“是是是,王爷说的是。”
周敬心情大好,在这宅院前前后后转了好几圈,站在湖心亭中对张顺发号施令:
“走,回去接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