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秦元平也够倒霉的,招惹上这么一朵烂桃花,险些害了你大姐。”
在齐老师的妙手推拿之下,周敬觉得后背轻松很多,就不忍心让齐老师劳累,两人继续躺下说话。
“所幸恶有恶报,你大姐有你和你爹保驾护航,最终坏人自食恶果,结果也算圆满。”周敬说。
“你与秦元平走了一趟,觉得此人如何?”齐毓忽然问起了秦元平的事情。
周敬不觉有他,知无不言:
“他人挺好的,办事也牢靠,在抓接头人这件事上他是主导,功劳在他。”
齐毓听完放心点了点头,说:“不错就好。”
周敬这时才反应过来,问齐毓:
“咦,不对啊齐老师,你关心的不应该是你的亲亲老公我吗?你怎么不问问我事办的怎么样?”
齐毓:……
“怎么不说话?”周敬不依不饶的追着齐毓问。
齐毓被他问得烦了,干脆起身去拿衣裳,然而有些人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直接大被一掀,把齐毓整个人都盖在了里面……
闹了一会儿后,两人才鸣金收兵。
“咱们什么时候回岭南?京城这儿又没地,我成天在家没事干,都快闲出懒骨了。”齐毓趴在枕头上软软的说:
“前儿收了几封信,信上说孔大人已经联合岭南六州的知州,一同开垦梯田,虽说老孙头他们学得挺好,但我还是想亲自回去看看。”
周敬知道齐老师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原本两人只是回京城贺寿,以为寿宴结束之后就能立刻回去,谁知临时出了镇国公被刺杀的事,周敬被顺宁帝派去办差,这前后一拖,眼看都要进五月了。
若再不回岭南的话,到了下半年,没准他们又要在路上过年。
虽说路上过年也没什么不好,但哪有在家里舒服,所以为了今年在年前能够赶回岭南,周敬觉得有必要赶紧把‘回岭南’这件事提上日程。
“我明日就入宫辞行,反正接头人已经抓回来了,剩下审讯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给刑部和秦元平负责,咱们还是别趟这浑水,尽早离开的好。”周敬说。
夫妻俩向来默契,意见大多时候都一致,没什么好争论的。
第二天一早,周敬直接去了宫里,齐毓则回王府去收拾,并让金莱银柳,张顺李寿他们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等周敬入宫辞行获准后,他们便立刻动身回岭南去。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之前觉得很简单的‘回岭南’这件事,竟慢慢的变得不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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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为什么呀?我不想干!”
周敬的声音从勤政殿中传出,音量大得让在回廊外值守的宫人和侍卫都忍不住面面相觑。
勤政殿中,顺宁帝没好气看着眼前这个打算在自己面前犯浑的小子,冷声打破了周敬的幻想。
“谁问你想不想了?这是圣旨,你想不想都得干!”顺宁帝态度十分坚决。
周敬急得转圈:
“不,不是!这,这跟咱们之前说好的不一样!”
顺宁帝一边批奏折一边抬眼扫了扫他,问:“哪儿不一样?”
“之前您的旨意是让我和齐毓回京出席寿宴,我们回来了,也确实出席了,我们甚至还送了礼,按理说现在就该回去了呀!”周敬暴躁说理。
顺宁帝就着他的话批奏折,一本批完拿下一本的空隙才有空回他一句:
“什么该不该?该不该是该你决定的事吗?朕让你去做你就去做,哪儿那么多废话?”
周敬被噎惨了,愣是理智尚存才克制住没敢跟顺宁帝拍桌子,他深吸一口气后,试图晓之以理:
“不是,父皇明鉴!我一个藩王,总留在京城算怎么回事嘛。知道的说父皇留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留京造、反呢。”
顺宁帝御批的动作顿了顿,被周敬话语中的‘造、反’两个字给气笑了。
这种在京里完全算是忌讳的词语,在他嘴里倒是没任何忌讳,想说就说。
“造、反?”顺宁帝的声音微冷。
周敬猛地闭嘴,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但他也只是就事论事,若是这样就把老父亲给惹恼了……那……不就正好嘛。
老父亲生气,把他和齐毓赶出京城,让他们今生今世别再回来,这不也挺好。
周敬很快就在心里打好了小九九,谁知老父亲接下来的话却把他的小九九彻底粉碎。
“就凭你那仨瓜俩枣的兵造、反吗?”顺宁帝平静的问。
不是他小瞧人,就现今编入岭南王府的五百府卫,还是靠他接济才有的。
“你小子哪儿来的自信说出‘造、反’两个字的?”顺宁帝疑惑的问。
周敬沉默了,他面色阴沉,脑袋上被扎着两把来自老父亲嘲笑的刀。
“还有事吗?”顺宁帝问他。
周敬被老父亲精准打击到了自尊,脑子混乱,一时想不出任何能让老父亲同意他回岭南的理由,只得一声叹息,丧丧的摇头:
“没了。”
这个回答,顺宁帝很满意:
“很好。那别杵着了,去做事吧。镇国公刺杀案的幕后之人一日揪不出来,你就一日别想回岭南。”
周敬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