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情假意。”赵时韫说:“若是说句实话我还看得上你几分。”
赵明轩怒道:“你……”
“没死。”赵时韫冷笑,“若是我死了,往后谁替你背十三万将士的死债?”
赵明轩瞳孔微缩,“赵时韫,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赵时韫阖上眼,“我乏了。”
赵明轩正欲往前走,赵时韫一枚暗器掷过去,刚好在他脚尖的位置,一寸不多一寸不少。
若他再往前半步,暗器便会戳穿他的脚背。
这是赵时韫给他的警告。
赵时韫冷声道:“夜阑,送客。”
赵明轩站在原地,片刻后又恢复了往常道貌安然的模样:“看到韫弟无事,我这个做兄长的便安心了。为兄今日也是为贺喜而来。”
他顿了片刻,本以为赵时韫会问,结果赵时韫闭着眼,倒真像是睡着了那般。
赵明轩:“……”
“今日早朝,父皇帮你定了婚事。”赵明轩道:“随远侯家的女儿可是艳丽无双,韫弟往后有福了。”
“我倒是不知,你竟做起了太监的事儿。”赵时韫声音淡淡,“夜阑夜宿,送客。”
赵明轩瞪着他,随后冷笑一声,“死到临头了,还这么横。”
“哦。”赵时韫又喊:“送客。”
“好嘞。”夜宿应着,“三皇子,我们爷乏了。”
赵明轩冷哼,一甩袍子往外走。
等到他们走出去,夜宿关上房门,“爷,夜阑去帮您找顾少主寻药了。”
“你也出去。”赵时韫道。
夜宿应了声,转身后又讪讪回头,“爷,云雀姑娘……还……活着吗?”
他问得战战兢兢。
“滚。”
一枚暗器掷出去,夜宿飞一般地跑出去。
关上房门那刻还在感慨,男人餍足以后果然更有劲儿。
不过云雀姑娘应当还是安全的。
夜宿在房外喊:“云雀姑娘的衣裳放在桌上了,您的衣裳在柜子里,小的给您做饭去,一会儿让云雀姑娘也留着吃点儿。”
房内静谧了许久,赵时韫在思考赵明轩的话。
随远侯沈榆只有一个女儿,当年沈夫人和他母亲是手帕交,在他们尚未出生便约好了定亲之事,后来他外祖家衰败,父亲去世,早已同沈家不联系。
除了之前他打了胜仗回来,恒帝要给他赐婚,这桩旧事被拉出来,而当时他没成家的想法,沈榆女儿也未及笄,这事便搁置了。
如今怎么又提起来这事?
难道恒帝在夺了他手中兵权后,又想着踩沈家一脚?
正当他思考着,胸前像是被什么烫了一样,湿漉漉的。
他眸色一暗,掀开被子。
云雀终于得了新鲜的空气,可不肖片刻便发现,上半身也全露在外面。
“……”
她立马手脚并用把自己裹紧,然后发现又把赵时韫的上身露在外边。
于是她一点点,慢慢地把被子给他盖。
赵时韫阖上眼,“不必了。”
云雀动作停下,缩在那儿不敢动。
她是听到了夜宿话的,目光越过赵时韫望着桌上的新衣,露出殷切和渴望。
她咬咬下唇,沉默良久后才道:“您……您能帮我拿下衣裳吗?”
话音刚落,那道肃杀的眸子便望过来。
云雀:“……”
她缩了缩脖子,低下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