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蛋。”沈霁一边喷他,一边收下这个盒子。
虽说她用不着,可她能转手卖给别人啊!
她要是不用来小赚一笔,那岂不是浪费了窦説的一片苦心?
窦説见她收了,这才露出了揶揄的笑容。须臾,他敛了敛容,道:“说正事。我听叔父说令师祖进京了,可是有这回事?”
沈霁的老师是李穆,师祖自然而然就是那位学问渊博的王昭素了。
他在半个月前受李穆、薛正安等人的举荐,被赵老大召进京,如今在李穆那儿落脚。
沈霁点头:“是啊,我打算明日便去见一见他老人家。”
“我能与你一同前去么?”
沈霁瞅他:“我说你怎么会给我送东西,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窦説道:“这是两回事,我关心你,与我想见王老先生这不能混为一谈。”
“那你怎么想起要去拜访他?”沈霁问。
“上次我便决定要向你学习,所以最近也在看书,不过我刚接触《诗经》,发现许多义疏都不太详尽,想起王老先生也精通《诗经》,便想趁此机会向他请教一二。”
沈霁没想到窦説说到做到,她心生佩服,便应下:“行,正好老师要授课,你便一同前去听一听吧!”
在他们约定好的第二天,窦説便早早地来到了与沈霁约定好的碰头的地点。等沈家的马车出现,双方便一前一后地来到了李穆家。
此时李家的门外候着不少持拜帖前来,也想见一见王昭素的读书人。
沈霁带着李云杳、窦説在一众羡慕的目光下敲门进去,然后见到了正在头疼的李穆。她问:“老师怎么了?”
李穆叹气:“老师一来,便有许多人慕名前来拜访,实在是招待不过来。”
沈霁眼睛骨碌一转,道:“大家都是为师祖渊博的学识而来,都想从师祖这儿学到点什么。既然老师觉得一个一个地招待费力又费时,那为何不请师祖找个宽敞点的地方讲学一次?”
李穆:“……”
他也想,可这不是太招摇了么?!
沈霁知道她这老师喜欢低调,便道:“老师不必怕招摇,毕竟官家召师祖觐见,这汴梁四周的学子前来求学指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避免不了。除非老师将所有学子赶走,否则只要师祖待在汴梁一日,这些求学的学子便会源源不断地上门。而且我听说师祖为人热心,乐于助人,老师之所以不拒绝学子登门,一定是师祖的要求。”
屋内,一把苍老的声音说道:“小丫头,你说得对。”
窦説忍不住转头去看沈霁的反应,却见她并不生气,反而自来熟地跑进屋内去,狗腿道:“徒孙沈霁见过师祖!”
屋内,身穿宽大的儒服的王昭素坐在席上,背靠凭几,一副悠闲的模样。
沈霁刚行礼,李穆便也进来了,解释道:“老师,这是沈副使的独子,沈继宗。”
王昭素将眼睛睁大了些,仔细瞧着沈霁,然后沉默了起来。他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神了,难道他真的老眼昏花了?
沈霁一点儿都不介意他喊自己小丫头,反而道:“其实师祖喊得也没错,因为在今年以前,我还是作为小丫头生活的。”
她将自己以前“男”扮女装的事情告诉了王昭素,后者算是涨了见识,道:“所以沈霁是你以前的名字?”
“对,我十六岁生辰后,爹祭拜了祖先,在祖先的见证下改名沈继宗。”
“原来如此。”
“师祖,话说回来,您也同意我所说的,开一场讲学吧?”沈霁已经规划了起来,“师祖不如来我家住吧,我家地方大,而且有个园子很合适讲学。内人将那儿收拾出来,修了个书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