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正丞赵孚当初被委派到四川去为官,可是他却觉得那地方山长水远,又偏僻,还远离汴梁,于是装病不去。
作为管理百官的宰相,赵平自然而然地包庇了他,直到他被授任宗正丞,这事便过去了。
如今被揭发,赵老大很是生气,便下令御史重新审理这些案子。④
眼下汴梁各司,正人心惶惶呢!
沈霁十分吃惊,随即关心起了她在国子监新认识的小伙伴赵安仁:“赵安仁他爹会如何处置?”
沈亿陆叹气:“还能如何?轻则贬官,重则流放。”
沈霁没说什么,沈亿陆反倒好奇地问她:“你怎么不让我帮他们说情?”
赵安仁也算沈亿陆半个学生,赵孚一旦被责罚,那他自然无法再在国子监深造,将来仕途也难以预料。若沈亿陆看在他的份上帮赵孚说情,赵老大或许会对赵孚的事轻拿轻放也说不准。
沈霁道:“您这么谨慎的人,怎会将把柄送到别人跟前去?”
沈亿陆吃不准她这是实话实说,还是冷嘲热讽。
沈霁又道:“再说,在其位谋其政,这事是赵安仁他爹做得不对,我怎能为了他而让您冒着被牵连的风险去为他爹求情呢!”
沈亿陆这才开怀地笑了下,道:“是人都会有私心,也会有犯错的时候,但爹希望你记住,只要不结党营私,不触碰到官家的底线,那么所有的错都能被容忍。”
沈霁心想,她爹想得有点远,她这身世本就是欺君瞒上,若是入朝为官,那就是刀悬头顶,分分钟落下小命不保,她哪会想那么长远?
参观完新宅后,一家人便又先回旧宅了。
沈亿陆与阎舒也商定了宅子的安置问题,首先沈亿陆是一定要搬到新宅去的,毕竟是赵老大下令为他建造的新宅,他不去住岂不是蔑视官家、辜负皇恩?况且新宅子在内城,离皇宫近,他每天就不用大清早地赶去上朝了。
其次再给沈霁、李云杳留一个单独的院子。不过鉴于她们在别业有宽敞的书楼,为了沈霁的学习,二人还是住在别业。
至于阎舒与田郦,田郦自然是留在别业的,而阎舒则也住进这新宅来,但她与沈亿陆分居则是必然的。
沈亿陆与她分居多年,早就习惯了,因此并无异议。倒是田郦有些不高兴,阎舒哄了她很久,又保证经常回别业住之后,才算是安抚了她。
外人自然不知晓这一切,他们只知道田郦是妾、外室,不住主宅是再正常不过的,而阎舒的正妻地位并未因沈亿陆唯一的“儿子”是外室所出便产生动摇。——这也是阎舒想要的效果。
家有极具主见的爹娘,事事都不必沈霁操心和过问,她便寻了一天空闲去国子监找赵安仁。随后被告知,赵安仁的爹赵孚被罢免了,还被杖责几十,眼下在家中躺着养伤。
没有官员之子的身份做倚仗,赵安仁也无法继续在国子监进学,因此退学了。
于是沈霁又跑到赵家去,赵家门庭稀落,沈霁的到访让赵家人十分诧异,毕竟这时候大家都想与赵家保持距离,像沈霁这样凑过来的还是头一次见。
赵安仁见了她,问她:“沈大哥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沈霁道:“上次托你帮我在国子监打听刻印出书的事情,你帮了我的忙,让我小赚了一笔,我来给你送分成的。”
赵安仁愣了下,旋即苦笑:“那件事我并未帮上什么忙,沈大哥莫非是同情我?”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沈霁向来有恩必报,你帮过我,那我便绝不会亏待你。当初答应了你事成之后给你好处的,我怎么会食言!”
赵安仁惭愧:“是我误会沈大哥了,不过沈大哥当初说的是请我吃饭,可还作数?”
“当然作数,你想去哪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