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大几番派人劝降,江南国主面上示弱,实际并不打算投降,他仗着金陵富饶,城中的粮食还能撑很长一段时间而选择固守金陵。
到了冬天,宋军的攻势稍稍减缓,赵老大又让卢多逊带着诏令前去慰问无法回家过年的将士们。
汴梁这边,从冬至开始,年味便越发浓重。
沈霁与李云杳也抽了空,买了些节礼送给往来的朋友们。挑礼物方面,二人是越发知道该送朋友什么了,比如吕蒙正来年要参加春闱考试,所以她给吕蒙正送了一条徽墨。
去找吕蒙正那天,吕家也有客人。沈霁本打算送了礼物就走,吕蒙正却热情地留下她,并为她介绍自己的客人:“这位是温仲舒,字秉阳,与我乃相识多年的至交好友。”
吕蒙正又给温仲舒介绍:“这便是我新交的小友,沈继宗。”
吕蒙正没有介绍沈霁的身世,而温仲舒也不在意,反正他与人相交从不看对方的家世背景。
温仲舒也是洛阳人,并且与吕蒙正同龄,因此二人机缘巧合认知之后,觉得十分投契,便一同前往川蜀游历、求学,积累了十分深厚的感情。这次吕蒙正与温仲舒一起参加解试,并且双双得解,便相约一块儿来汴梁了。
吕蒙正对沈霁道:“秉阳才识比我高,待春闱结束,你有什么问题或许可以向秉阳请教。”
温仲舒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吕蒙正的话。
“那敢情好!”沈霁为自己又找到了一位能指点自己知识的良师益友而高兴,忽然,她想起自己给吕蒙正送节礼了,没有给新朋友送见面礼似乎不妥,于是又把最近必备的大礼包之一的《群书治要》第八卷送给了他。
温仲舒没有事先准备礼物,便回赠了一枚自己刻的小章,上面是一朵梅花,看起来还挺雅致。
文人雅客之间常备印章,不一定是刻着自己大名、字、号的章,也有许多雕刻了梅兰竹菊、山水鱼鸟这些景物的印章,甚至还有刻八卦图的。
沈霁看到这枚印章,方想起李云杳平日似乎很少用章,落款常常都是手签的自号“云遮居士”,除非是要取用公款时,才会按沈家的规矩,在相应的地方盖自己名字的私章。
回到家,沈霁见李云杳在写文章,便凑到她旁边去看她的桌面有没有摆什么印章。虽然她没有开腔,可这么大个人在旁边晃来晃去,很难让人忽略她。
李云杳问:“你有多动症?做什么走来走去,扭来扭去的?”
沈霁也不在意她的话,问:“娘子,老师为你取了字,你好像很少用?”
李穆早前就为李云杳取了字——雅山。
“没什么机会用便少用。你问这个做什么?”
“既然取了字,有没有机会用是一回事,可这章是少不得的,对吧?”
“你说得对。”
“那娘子的章呢?”
“还没有找人刻。”
李云杳看向沈霁的目光越发深邃,像是在思考她今日的异常。沈霁一副坦荡的模样,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娘子也为我取字可好?你也算我的老师……应该说,你教会我的,远比李穆老师还多。”
“我若是为你取了字,届时家翁及你的老师问起,你要如何解释?若是坦白相告,必然会让你的老师失望。取字便免了,不过取号方面我倒是可以帮你参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