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判厅总归是安全许多的,——别看通判厅有些破败,实则这里有朝廷拨给她的七八名元随,还有刘冲所带领的随从二十余人,再加上通判厅的吏人、卫卒,哪怕遇到敌寇,靠这三四十人也是能守卫通判厅数日的。
吕念川自知她擅自来这儿给沈霁造成了负担,故而来了代州后,好几日都不曾离开过通判厅,直到李云杳邀她同折赛花去参加庙会,她才跟刘仙仙一块儿出门。
折赛花知道刘仙仙是沈家的女郎中,但没见过也没听说过吕念川,虽说她清楚沈霁与李云杳的感情,但也不能免俗地将吕念川的身份往沈霁的姬妾方面想。
可仔细一想也不对,李云杳曾因豪绅富户给沈霁送了姬妾而特意敲打豪绅富户一番,以她这般“善妒”的性子,怎么可能容忍沈霁把姬妾带在身边?更不可能跟对方亲密如姐妹。
“这是我的远房表姐,来投奔我的。”李云杳微微一笑,当众定了吕念川的身份。
她完全可以说是沈霁那边的亲戚,可谁不知道沈亿陆的家世?随随便便一挖就能挖出沈家压根就没有这么一门亲戚。她不一样,她的祖父很早就病逝了,李家日渐没落,父母也低调得很,没什么人会对她的远房亲戚感兴趣的。
但又恰巧是这点亲戚身份,能让吕念川在这儿多一层保障。
吕念川感激地看着李云杳,向折赛花自我介绍:“妾吕念川见过折大娘子。”
她被放良后始终没有改回原来的名字,原名虽好,包含了她众多的过往,但过去的就是已经发生的,永远都不可能改变,她也回不到过去,就没必要重拾过去的名字了。
若是有人将她跟教坊司曾经在籍的官妓联系在一起,认出了她,那她也认了。
李云杳的远房表姐怎么会大老远跑来代州?若是家里出了变故,直接去汴梁投奔李家不是更合适吗?
折赛花心中生疑,但没有多问,反而笑着接受了二人的说辞,道:“既然是云杳的姐姐,那就是自己人,不必这么客气。”
寒暄过后,一行人直奔庙会而去。
这是大宋平定刘汉政权,收复代州后,代州日里重新举办了庙会。
大抵是难得有这么和平安宁的日子,很多百姓都走出了家门,或挑着担子做些小买卖,或随心所欲地闲逛。
像李云杳众女这般结伴出行的不在少数,但最多是三两个,哪里会有这么多人?况且除了折赛花能看出一些岁月流逝的痕迹之外,个个的姿色都不差,一颦一笑,勾人心弦。
她们的出现登时给庙会添了几分亮丽的色彩,要不是有人认出了折赛花和李云杳,指不定要误以为是不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姬妾出门来了。
吕念川和刘仙仙在人前亮了相,便有人想办法打听她们的身份来历。李云杳也是后来才知道,庙会后的第二天就有人找到了折赛花,想通过折赛花打听吕念川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