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虫趁他睡着时,带走了斯维奇,放下了这下东西。如果他推断没错。他之后都不会有机会和对方打照面。
他的睡眠时间长得不正常。
很可能这里的通风设备向外送着催眠镇静的气体。不然没法解释他过于反常的虚弱。
伊登拾起勺子和餐盘,看也不看地一口口咽下勺子里的糊状物。
吃完饭,他靠墙又休息了一会,用膝盖贴住胸口,积攒温度的同时,再次试着催发精神力。
还是不行……
接连几次的强硬催使,除了头疼什么都没换来。伊登皱起眉头,他得想想办法……
现在家里人一定都急坏了……他们肯定在调动一切资源找自己。他要做的就是保持冷静、保存体力,寻找机会的同时耐心等待。
绑架者既然没有杀他。那一切都好说。一个可能,这个团体想要星币。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因为这意味最简单快速的解决过程。
另一个可能,对方依然是要钱,但可能会折磨、痛殴他。带走斯维奇是为了让他们六神无主,以便加价。
最后一个可能……寻仇或者……
伊登握紧了拳头。
他想起了黑暗中在窗户上一闪而过的那张脸。
‘洛奥斯特……我的……’
‘洛奥斯特……我的……’
灯光噼啪一下灭了,黑暗重新将他包裹。
伊登感觉自己的心直直坠进冰冷的湖底。
***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
好像已经很多很多天了。但他脚边的水还没喝完。
所以很可能一天还没过?
那为什么他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伊登的四肢完全失去了感觉。他的头昏昏沉沉,一直在痛,痛到他有时会忘记它还在折磨自己可怜的脑神经。
他不想动弹。他只想睡觉。
但他不能睡……不能睡……
念头开始模糊时,一阵悠扬的乐曲忽然从天花板某个角落响了起来。
这是一首古典钢琴曲。舒缓、轻快、喜悦、自得。伊登回忆起它的名称。
他的雄父夏恩挺喜欢这首,有时喝下午茶时会放,偶尔还会用钢琴弹。
一阵欣喜浮上伊登的心头。此时此刻,这对它而言不是一首曲子,而是提醒他自我依然存在的重要的外部刺激。
“嗨,小雄主们想我了吗?”
“一个好消息,我们又有新的成员加入到这个大家庭了。请大家鼓掌欢迎。”
一个被机器改变过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紧跟着是清脆的几下鼓掌声。
——是他!
伊登眼瞳瞬间缩紧!
那只变态!那只曾经给他打过通讯的变态!
“为了庆祝这件喜事,今天会有加演哦。期不期待、激不激动?哦哦哦我听到你们加快的呼吸声了,看来大家都和我一样兴致盎然呢。”
有什么东西被拖拉到了麦克风附近。
哗啦。是锁链晃动的声音。
刺啦。是胶带纸被撕开的声音。
砰咚。是重物踢踹的沉闷声响。
“呜呜呜……呜呜呜呜……”
是雄虫在哭。
“听话的孩子会有奖励。”
“不听话的孩子,要接受惩罚。”那个声音音调抬高了。
“求求您……”雄虫哀求。
“再给我……再给我一次……一次机——”
雄虫拔高的嘶喊充满恐惧。
伊登脸色煞白。
他一下就明白过来扬声器的另一头正在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