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斯愕然地瞪大双眼。
他感觉到了一个他怎么都没想到,但结合他看过的案例,此时此刻合情合理得他无话可说的变化。
生存威胁解除后,第二重要的生物需求──繁衍。
赛斯的大脑当机了。
伊登直勾勾地盯过来。一向明亮温暖、仿佛三月春风的绿色双瞳,此刻激荡着暴风雪般的破坏与毁灭。
他的表情十分痛苦,漂亮的五官扭曲着,轻不可闻的低语一片混乱。
“不、不行……”
“我(们)好难受……好痛苦……”
“不、不能……停……停……”
地面发出沉闷的颤动。更大的石块从洞开的墙壁和顶板落下。
一根又一根枝干攀爬交错,繁盛的绿叶变大变厚,转瞬间便在丛林间铸起了一个茧状的单独空间。
雄虫的双眼内,浓郁的血红吞噬了眼白,瞳孔将绿色的虹膜挤成一条条细环。
伊登停止了挣扎。
他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身下的雌虫,仿佛猛兽咬断猎物喉管后,思考从哪里下嘴
赛斯怔怔地望着对方。
会死的。
一个声音在赛斯耳边说道。
对方向他靠近。
快逃。
全身上下的所有神经都在尖叫。
一只冰冷又火热的手触上赛斯的脸颊,细细地抚摸他的下颌线,然后下滑到他的咽喉。
反击!
赛斯的肌肉绷紧了。
雄虫慢慢咧开嘴,朝他露出牙齿,啃住他的脖颈肩膀。
赛斯眼角青筋跳动。异化的指甲化成锋锐的匕首,安静地潜伏在阴影里,等待一击必中的时机。
雄虫的脸继续下移。
一丝浅浅血迹从赛斯脖颈处流下。
绿色的精神力思绪结成密网,从四面八方袭来,缚住雌虫的四肢,将他呈大字型向外扯开。
“赛斯……”
雄虫低喃道,语气是与残bào • dòng作完全相悖的温柔。
他知道是我。
这个念头窜过脑海,阻止了赛斯正要发出的攻击,和接下来的所有抵抗。
…………
…………
最开始这只是一场无法逃脱的酷刑。猛烈的动作震得他视野一片晃动,什么也看不清。
赛斯只能张大嘴,无声地哀嚎。
滚烫的血液冲进他的头颅,因恐惧而生的汗水覆满他的全身。
过去两年多内,雌虫咬牙挺过很多次阿加雷斯残酷严苛的训练。
可没有一次,时间漫长的让他怀疑是否有尽头。这不光有真实的痛苦,还有屈辱和无助,以及深深的恐惧。
雄虫狠狠扯着他的头发,汗湿的另一只手紧扣赛斯。
赛斯的脸陷进精神力构成的枝条中,全身的着力点只有肩膀。攥起的拳头关节泛白,指甲刺破了手掌的软肉。
胸腔仿佛着起了火。五脏六腑都被烧毁了。肌肉阵阵抽搐,像在大火里不断坍塌陷落的建筑。
大火吞噬了一切。
赛斯大大睁着眼,却什么也看不见。
他的整个世界被涂成红色和黑色。
汗水从额头和太阳穴流下来,和眼角的湿意混在一起,难以分辨。
这和他想过的完全不一样。
他近乎呆滞的想。
可还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