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德有些兴奋的冷眼旁观着。
龙的占有欲并不是说说而已的,尤其是对于那些已经被纳入宝库的珍宝,胆敢觊觎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赫德不由得有些戒备起来。
他当然知道此时在场的人都是大领主,不至于对于自己的力量失去控制,然而他却总是忍不住担心。赫德对于自己的实力一贯自信,对于在座其他人的实力,他亦十分了解,但奇怪的是,就算他知道想象当中的任何负面可能性都绝无可能发生,但他依然忍不住担忧起来。
这样瞻前顾后的,可真是叫人......
他立起的耳朵烦躁的抖了抖,注意力渐渐放在了冰霜龙的身上。
海因茨会作何反应呢?
赫德严阵以待。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海因茨没有任何动作。他保持平和,保持安静,甚至在镜鸟拼命亲近魏丹程,拼命撒娇的时候选择了退让。这实在太过反常,以至于就算是赫德也感到有些在意。
从最初,魏丹程因为被镜鸟缠住无法脱身,只能略显匆忙的对海因茨点头致意后,海因茨就没有了其他的举动,只是安安静静的待在一边。偶尔,龙的目光会移向其他的地方,但这只不过是放空大脑时给眼睛找一个聚焦的点,很快的,他的目光便会下意识地、若有若无地再次扫过魏丹程。
他好像......有些犹豫?
赫德不太确定的想。
他的目光偶尔会和海因茨对上,乖觉的魔王突然意识到,如果把挽留人类当做是一场比赛,那么现在也许真正走上赛道,或者说,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人就只有他们两个。
投递出星空冠的镜鸟到现在也不敢将这顶冠冕的意义如实告知魏丹程,血月状态下不知道收敛和按捺的厄尼斯特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而现在,一贯游刃有余的冰霜龙突然开始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变得犹豫踯躅,这实在叫人颇为意外。
可现在,赫德就算有心想要去探究一下这位对手的心路历程,探究一下他为什么一改往日的行事风格,然而却总是叫人静不下心来。
镜鸟,撒娇:“当时真是危险的不得了,当时我就在狭缝里,又害怕又紧张,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幸好靠冠冕才能找到你——再安慰安慰我吧,我真的好害怕哦。”
......真是烦死了,等等丹程走了就把他杀了。
长久的分离,或者可能并不太长久,但是中间的坎坷太多,倒叫人有了“好漫长”的感觉,镜鸟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这么迫切的想要见到什么人。等不及,等不及,现在就想要见到,一秒种也等不了了。
他不太能够判断这究竟是不是因为自己曾是神眷种族的原因,背弃了神明,就算现在尚未被神明背弃,他也经常有彷徨空虚的感觉,信仰不能再成为信仰,神明不能再给予馈赠,自己没有了可以虔诚祷告的对象,这对于曾经拥有浓重神眷的镜鸟来说,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如同突然成了丧家之犬,天地之间也没有归处——但现在不同了。
他将星空冠赠送给了自己挑选的归处,无论结果如何,至少飘荡的心突然落到了实处,重新有力的跳动了起来。
曾经镜鸟非常看不起使魔,因为这个种族就算拥有强大的力量,最终也只能成为别人的力量。无论曾经多么肆意张扬,遇到了那个所谓的“命中注定”之后,都会心甘情愿的为人使役,到那个时候使魔几乎就已经沦为完全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