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很为厄尼斯特感到担心。
一直生活在冰雪高原的兽人一生都不会的什么疾病,在寒风和冰雪的淬炼之下,他们的身体仿佛铁打铜铸,百毒不侵,然而想让他们快速虚弱的办法也非常简单,只需要将这个兽人带到温暖湿润的平原,让阳光和花香稍微化开厚重毛皮上的冰雪和风霜,将裹挟在身边的寒意稍微驱散一些后,再重新让他回到雪原上去。
知道温暖,知道花香,知道阳光会透过厚重云层洒下,这个兽人很快就会死去了。
他的皮毛已然厚重,依然能够抵御寒冷,但那些风却会从毛坯的缝隙钻进心里,将他从内部冻死。
可是这些担忧该如何告诉人类呢?这个好孩子会因为他的担忧也一起担忧起来,更何况这本来就不应该是有自己来告诉他们的事情,于是瑞德轻轻叹气。
他的爪子轻轻拍了拍魏丹程的脸颊,安慰道:“没事的,再给他一些时间吧,只要,稍微再给他一点时间。”
他不相信厄尼斯特能忍得住。
没有一个见过阳光闻过花香的高原兽人会继续留在苦寒的冰原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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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摇摇晃晃的将一面镜子搬了出去。他用手擦了擦汗,看向房间里,问另一个:“这应该是最后一块了吧?”
另一个妖精点了点数量,点头:“对,是最后一个了。真是奇怪,圣子大人为什么突然开始讨厌出现在他房间里的镜子呢?”
“他最近心情好像有点不太好,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吧?”
“没事的,圣子大人肯定能解决的。”
最后一块镜子从自己的房间里消失,厄尼斯特总算长长的松了口气。他疲惫的倒在椅子上,或者说疲惫从内部渗透出来,突如其来,让人动弹不得。厄尼斯特觉得自己一定有哪里出现了问题,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已经出现了问题。
“诅咒血脉......”他喃喃,咬牙切齿。
他能感受得到自己心中有别样的情感,那些情感在血月日,在血族的身上已经薄发出来,藏无可藏。但是在那个时候被允许的一切,他决不允许她现在发生。
这一副与自己的父亲毫无二致的模样,这副光精灵圣洁的皮囊,现在只是看到就会让人厌恶。憎恨亲族是重罪,可是他突然发疯似的开始憎恨起他来,或者说这些仇恨原本就存在,只是如同种子一般被深埋起来,越积越大,越累越多,瞬间爆发出来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原来已经这么多了。
他不敢去见魏丹程,也不敢去面对那些陌生的悸动,想要触碰,想要靠近,当对象变成了小魔女,当实施动作的人变成了现在的自己,一切令人心动的美好都烟消云散,只剩令人作呕的危险铁锈味。
我不会和你一样的。
他想。
我绝不会成为手握锁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