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冷脸在心里想。
陆励然好笑看着整个剧组成员都在努力折腾，试图让蒋昆回到正确的路线上去。
他摸摸鼻尖，稍稍有那么一点点负罪感，可能就是他的出现让蒋昆一路往奇怪的偏差飞奔了吧，十头野猪王也拽不回来的那种。
蒋昆的直播还在继续，只不过先入为主的念头对判断力的影响非常强烈，以至于蒋昆总心心念着要抓出那个受伤的人。
陆励然则饶有兴致地与蒋昆玩起捉迷藏，从直播间里的大镜头来看，明明两人之间的直线距离可能不到百米，可偏偏每一次，蒋昆都能踩点错过陆励然。
陆励然玩了一会儿功夫，等把人引到了五楼后，他便打算功成身退，下楼溜出工厂大门。
他折腾那么久，还不就是为了给蒋昆留一个体面的离开，彼此之间别撞见嘛。
他真是一个体贴又用心良苦的好人。
陆励然朝无人机方向打了个手势，手掌朝工厂大门那边一比，直接移动。
从五楼到四楼、三楼、两楼、一楼，陆励然直接网道之间移动，借着左右栏杆抓手，身形一摇一荡一晃，就稳稳地落了地。
不过没等他悄无声息地离开工厂，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大喝：“别动！”
陆励然眉梢一跳，微微皱起眉头——被发现了？不应该吧。
他微抬起双手，慢慢转身。
他身后空无一人，倒是楼上五楼，蒋昆的背影直对自己，那一声“别动”是对着蒋昆对面那人的。
陆励然松了口气，吓他一跳。
不过他没想到蒋昆会直接跑到五楼的这一面来，溜走的计划又被打断，他只好暂时往边上的角落里躲。
就听蒋昆低喝：“说！你是什么人！？”
从陆励然此刻角度看过去，视角盲区，基本看不到什么，他默默把无人机调整到了合适的高度，藏在梁桓之间，透过直播间的画面观察。
只见蒋昆的正前方正坐着一个男人，小腿流血，被草草包扎了一下。
陆励然了然，这就是之前说的“老齐”吧？
居然被蒋昆找到了安置对方的位置，也是有点奇。
男人被蒋昆用武器抵着，还一脸茫然。
不是取消他的群演工作了吗？怎么还找过来？那他这会儿要做什么？
他支吾着求助般地看向蒋昆，示意对方再多说一两句暗示暗示。
蒋昆眉头一拧，手下直接一个擒拿反扣住男人的双手，厉声道：“带我去找你们的人！”
老齐吃痛地“嗷”了一声，心下当即决定回头一定要向工头多要一点群演费用，之前没说要动真手的！
他眼睛一转，低声凶神恶煞地吼：“你想都别想！”
蒋昆冷笑一声，直接把人从位置上抓起来：“想都别想？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走！”
他拽着老齐大步走到楼梯口，抽出一条长绳，几下就将老齐五花大绑起来，一端系在扶手栏杆上。
老齐看着心里突地涌起一股不安，战战兢兢地看向蒋昆：“你要干什么？”
蒋昆一把将他扯到边缘上，按着他的脖子低头直面脚下五层的悬空高位，冷声道：“说不说！不说就给我下去吊着！吊到你什么时候说为止！”
他说完，拽着老齐的衣领往前用力推了一把，又牢牢抓稳，吓得老齐“哇哇”大叫。
陆励然身形动了动，但还是忍住了，皱紧眉头。
“这家伙……动真格。”陆励然低声道。
也太凶残了吧？对群演也下手这么狠？
陆励然抿嘴：“我看他不像是知道这是群演。”
诶诶？他不知道这是群演？！
草这大叔好惨
老齐连声叫道：“我带你去我带你去！草！疯子吧！干完这票我不干了！”
蒋昆呵笑一声，得意看向自己的直播间：“顺利。”
陆励然：“……”
连是不是毒贩成员还是普通人都判断不出来，这人基本也只能退役做主播了。
“看来剧组得赔不少群演医药费了。”陆励然扯了扯嘴角。
他看蒋昆押着老齐走远，才从角落里出来。
“不过和我也没什么关系，走了。”陆励然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快步往门口走，免得迟则生变。
就在他快走到大门口的时候，虚掩的工厂大门外，却忽然传来了奇怪的动静——
“货就藏这？没人守着？”
“放心吧雄哥，有人守呢，藏地下防空洞里，安全得很。就连这块地方，也八百年没人光顾的。”
“那就好。”
“对了雄哥，这次要多少？”
“这个数。”
“那么多！？大生意啊嘿嘿嘿。”
“货够吧？”
“够，保证够。”
陆励然走到门口的脚步一顿，就在厂门被拉开的同时，他一个闪身躲进了门后。
透过门缝，就见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快步匆匆进来。
其中一个身材瘦小，留着两撇小胡子，另一个被喊“雄哥”的，穿着黑色皮衣、瘦得有些皮包骨了、双眼浑浊发黄，眼圈发黑。
陆励然透过门缝看得一清二楚，脸色微微变化。
前者小胡子不说，后者男人的样子明显是个重度依赖的瘾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