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到一半时我就再也念不下去了。
沉默着看完整封信,我若无其事地抹了一把脸,将信纸放在桌上:“情况我了解的差不多了,现在我们先重点解决眼前的问题。”
说着,我的目光隐晦地扫向角落,那里有个小东西。它是忽然出现在空气中的,大概是什么人的异能力。
太宰治不知什么时候转过身,看着我摇了摇头,动作幅度小到几乎没有。
看来那小东西除了窃听,还有一点监控功能。
太宰治走过来坐到我身边,轻轻抱住我:“对不起。”
他的手轻轻拍在我后背上,一下又一下,间隔时短时长。
——吵架,摔门走。
我目光微顿,猛地推开太宰治,瞥了眼信纸后又用眼神问他:这是可以说的吗?
他弯了弯眼睛:可以。
一切交流都在无声无息中进行。
我把信拍在茶几上:“太宰治,你有没有想过收到这封信后的我会怎么想?”
太宰治没有说话,表情和我第一次遇见他时很像,冷漠,疏离,整个人透着暮气沉沉的疲惫。
不对,还是不太一样的。
至少现在我能看出来,他在演戏。
“你在用你的生命往我的心口戳刀子。”我紧盯着他的眼睛,含泪咬牙道:“我会被你的死亡永远困在原地,往后余生,不停地懊悔和自责当时为什么没有拉住你。”
我拿起信封甩到他身上,一字一顿道:“你嘴上说着明月永不西沉,想的却是让月亮从此为你坠落!”
太宰治笑了,这笑容如浮冰碎雪,透着极度的脆弱和不真实。
“被你发现了呢,由果。”
“不说点什么为自己解释一下?”
“我无话可说。”
我吸了吸鼻子:“我们分开吧。”
太宰治沉默片刻,嗓音微哑:“好。”
我一脸愕然地看着他,仿佛再质问他为什么不挽留,半晌都没等到他开口,我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走出首领办公室。
五分钟后,太宰治也走了出来。
我们默不作声地坐电梯到一楼,又坐电梯回到三十九层。
直到双脚踩上三十九层的地毯,太宰治的肩膀忽然垮下来。
他用夸张的仿佛咏叹调般的语气,掩藏起微弱的不安:“呜哇,演戏好累啊!由果说分开的时候我真的难过的都快哭了呢。”
“你不要跟我说话,我还没出戏,现在很讨厌你。”我冷着脸说道:“超级讨厌,看着你就心烦。”
太宰治捂住胸口,一副十分受伤的表情,又十分认真地问我:“那我要做点什么,能让你别再讨厌我?”
我面无表情道:“这事之后再说。那‘小东西’是怎么回事?”
太宰治的语气是十分少见的厌烦:“大概是某只老鼠搞出来的吧。”
我“哦”了一声,话音一转:“找个地方,咱们谈谈吧。”
太宰的动作肉眼可见地僵硬了一下。
他下意识想逃避:“都是过去的事了,能不谈吗?”
我冷声拒绝:“那咱们就彻底完了。”
太宰治默了默,随后堂而皇之地撬开了中原中也的办公室。
我:“……”
讲真,我要是有这样的冤种上司,我能一天揍他八遍。
随便找个椅子坐下,我把从办公室偷渡出来的信纸放在桌上,“世界末日真的会到来吗?”
“有回转的可能,我正在想办法。”
“你说你想要力挽狂澜,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这件事对你来说也很难,对吗?”
“如果是几个月之前的我,肯定只想摆烂不想努力。”太宰治略微思考一下,道:“现在的话……只能说确实很有挑战性。”
“那为什么不告诉其他人,让大家一起努力?”我不解地看着他:“这个世界不是你的责任,为什么非要靠一己之力扭转大局?你难道真想做电影男主角不成?”
我想起太宰治曾经说过的:这个位置不是我想当才去当的。
也就是说,他当首领的初衷应该就是为了让这个世界存续。再想想港口黑手党夸张的规模,怎么都不像是被认真经营过的模样。
真正为组织着想的首领,绝不会任由组织肆意扩张,这对组织带来的害处远远大于收益。港口黑手党只是他为了实现某个目的工具罢了。
“如果这是能对别人说的事就好了。”太宰治苦笑道。
我的表情逐渐严肃:“说出来会发生什么?”
“十六岁那年,我的异能「人间失格」触碰到了这个世界的根源,借此我看到无数平行时空中的结局。经过我对其他世界的统计和分析,三这个数字尤为重要。”
太宰治目光幽深,语气沉肃:“超过三个人知道真相,这个世界就会非常不稳定。”
我皱起眉:“你接收到的记忆,是来自于其他世界的太宰治?”
太宰治微微颔首:“没错。”
“大数据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