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都没等王蔓菁回答话,就吓得跑了。
虽然万岁爷没来之前,她们都恨不得能被万岁爷招去侍寝一次,可等真正见到万岁爷了,万岁爷身上的威严之气也太重了吧。
就被看一眼,宁常在都感觉自己心脏快被吓出来了。
别说多说一句话了,那是得赶紧跑路了。
还是密贵人厉害,跟万岁爷能相处这么久都不怕的。
*
如果王蔓菁听到宁常在的话,她一定将箱笼套她头上,敲醒她。
她怕,她怕,她怕死了好吗?
她刚刚还不小心扎到了手指,这可不只是扎到她自己啊,这可是扎到了男人手指上啊。
“过来。”
男人忽然说话了。
王蔓菁心跳得噗通噗通,慢吞吞走到男人跟前,低垂着脑袋跟乌龟速度一般,走了好一会儿才到男人身边。
“三哥。”
王蔓菁声音跟蚊子一般小,她面上乖巧,内心歪心思不少。
她在思索,她真的让男人手指太疼的话,她等下要说点什么话,才能让脖子上的狗头稳固一点呢?
右手手腕一股大力袭来,一双温热的大手握了上来,她被这力气一拽,人就顺势坐到了男人身边的宝座上。
‘啊’王蔓菁完全被男人打了个措手不及,人就被带着坐下了。
王蔓菁吓得魂都快飞出来了,她总感觉男人心情算不上好。
“三哥。”
王蔓菁感受到男人那双沉沉的视线扫过来,王蔓菁肌肉瞬间紧绷,腰腹一挺直,那姿势大有上辈子上大学做军训一般,随时准备最标准的姿势,等着长官叫口令。
男人那双好看的狭长丹凤眼,就这么定定地盯着她,一时间没说话。
王蔓菁没忍住,吞了吞口水。
哇哇哇。
就在这个时候,儿子哭了,王蔓菁立马外头对青黛几人道:“哎呀,怎么哭了,快给我抱过来。”
“主子。”
哒哒哒。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青黛很快将还在哭的傻儿子抱了过来。
‘喔喔喔。’
旁边有一道很热烈的视线看过来,王蔓菁抱着儿子的手,就是一僵。
“给朕吧。”
康熙起身,从女人怀里抱起儿子,在女人微微张大的水汪汪眼睛中,伸手拍了儿子一巴掌。
哇哇哇。
孩子哭声在房间里更大声了。
王蔓菁瞪大眼,恨不得套簸箕打一顿男人:不哄就不哄,这还伸手拍儿子屁股的。
“抱下去。”
男人的声音响起,很快奶娘就战战兢兢上前,颤抖着手将小阿哥抱下去了。
王蔓菁默默无言,这个时候,她不敢先开口。
怕一个不小心,就将自己送进修罗场了。
“手伸过来。”
王蔓菁本来还想装鸵鸟,想个什么办法将男人弄走呢,结果男人直接让她伸手了。
内心拔凉拔凉的王蔓菁:……?男人不会要砍了她吧?
她才刚扎破手指,都没去叫太医,男人居然来得这么快。
她都感觉痛,男人不痛才是怪事。
只感觉自己脖子上狗头快不保的王蔓菁:“三哥,要看手吗?”
她将好的一只手伸过去,脸上还挂着标准讨好的笑容:“三哥,如果说比手好看的话,三哥的手比我的好看,要要不就不看了吧?”
男人是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是吗?”
“是啊……”
王蔓菁话说完,就瞧见男人瞪了她一眼。
然后毫无疑问,男人早知道她哪只手被扎破了手指。
男人径直错过好的那一只手,取而代之一把握住了她被扎破手指的左手。
王蔓菁肾上腺素飙升,男人这样的表现,都在跟她传递一个信息——
男人很不高兴!
她一紧张,就是全身肌肉都紧绷起来,这种紧绷感,就是手臂上的肌肉都传递了过去。
男人抬起她的手腕看了看,伸出好看修长有力的手指,戳了戳她包扎得乱七八糟的薄纱,奇怪看她一眼;“你自己包扎的?”
王蔓菁生怕男人因为她扎到了手指,又折腾了男人,男人一生气就将她扔出去,她赶紧点头如捣蒜:“是、是呢三哥,不过不严重,很快就好了。”
男人这样,实在让王蔓菁感觉头上悬挂的大刀,随时要划过来砍她狗头似的。
她想将手伸回来,却发觉左手手腕被男人握得紧紧的。
男人可是习武之人啊,王蔓菁只感觉男人就是是轻轻一握在她手腕上,都让她手腕半点动惮不得。
“是吗?”
男人将她手腕上拽到了宝座扶手上,将她旗装袖口往上推了推,只是男人那温热有力的手指一挨在她细腻肌肤上,瞬间就顿住了:“你很紧张?”
王蔓菁没忍住吞了吞口水,朝男人假笑了笑:“三哥,怎么会紧张呢,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会紧张呢?”
才怪。
内心歪心思颇多的王蔓菁:谁不怕你一个帝王啊。何况我这种,因为情丝缠将你折腾得死去活来的女人啊。
康熙奇怪看她一眼,都懒得跟她多说。
他执起王蔓菁的手指,将她包扎得乱七八糟的薄纱拆开,果然发现外伤药涂得乱七八糟的。
男人用指腹细细将外伤药涂均匀,药性在男人耐心的涂抹按揉下,细细散开,一股火辣辣的烧灼感从指尖传来,王蔓菁恨不得叫出声。
她已经好久没这么疼了。
这个男人,果然跟她有仇。
将她疼够了,男人还将薄纱布给给她扔了。
“三哥。”
“你需要这四不像的薄纱?”
“不不不,三哥说不需要就不需要。”
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她这不也是为了让被戳的洞好的快一点嘛,谁知道男人来得这么快。
咚咚咚。
得亏此时青黛几人端了茶水糕点上来,王蔓菁赶紧让男人吃糕点:“三哥,这个马蹄糕很甜,你要不要尝一下?”
康熙顺势坐下,他看了女人一眼,忽然问她:“朕很凶吗?”
王蔓菁刚给男人推过去一块马蹄糕,她自己也拿了一块马蹄糕吃,一听这话差点被呛道:“还还好。”
“以前,你别说扎破了手指,你就是摔一跤,都能讹朕一个白玉扳指。”
“玉柄金镶玉筷子。”
“还能用朕的白玉扳指去内务府给你打玉珠。”
……
男人举了很多例。
男人每说一句,她额头冷汗就狂滴一颗,她这是凭实力掉脑袋啊。
王蔓菁初进宫时,当时想着有情丝缠的原因,男人铁定是怀疑她的,她要是争宠,什么表现都很好的话,她铁定死得透透的。
她做得也相当好,男人彻底没对她起疑了。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个狗屎‘情丝缠’居然能让男人共享痛感,她算是凭实力将男人折磨得死去活来了。
更意外的,则是王蔓菁没想到,她原本的性子居然还能这么作死。
“三哥,我错了。”
王蔓菁就差赌咒发誓了。
康熙看她一眼,只觉得头疼:“你很怕朕?”
哪个帝王喜欢听别人说怕他?
王蔓菁:“三哥对我很好,不、不怕。”
不怕才是怪事。
康熙也懒得理她:女人那个样子,就差明晃晃表现,他下一秒就砍她脑袋了。
*
“绣什么?”
“绣香囊。”王蔓菁见男人那双狭长的丹凤眼都是沉沉的压力,她只好再解释了一句:“三哥,我去年比较混蛋,三哥的生辰都没好好准备礼物。”
男人忽然看她一眼,尤其在她被扎伤的手指上触碰了下,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看了她好一会儿。
忽然问道:“疼吗?”
只感觉这是一道死亡命题的王蔓菁:她是要说疼,还是不疼呢?
王蔓菁斟酌一番,小心说了句:“不疼。”
其实也真没多疼,就是当时疼得严重一点。
本以为她是回答正确答案的。
谁知她说完,男人脸色成功黑了。
王蔓菁:……?
男人狠狠握了她手腕一把,以往都是深沉若海的眸子,沉沉地盯着她。
他说的话,也带着巨大的压迫感袭来:“朕让你害怕得,连疼都不会叫了?”
“还越活越回去了?”
男人忽然将她拽起来,将她另外一只手拉了起来,执起她白皙柔软的手背,白玉扳指狠狠敲了她一下。
“哎哟,三哥疼。”
王蔓菁感觉男人的火气,简直来得莫名其妙。
手背上一股疼痛传来时,男人还看她一眼:“疼就对了。”
实无语王蔓菁:……?
“你刚进宫时,跟朕求过一个恩典。”
康熙将她手指弄好后,大概知道她这次内心不知胡思乱想什么,没点时间是缓和不过来了。
他只得尽量引导她去放松。
“三哥是说、‘恕免我死罪’那个?”
王蔓菁立马精神了,她怎么就这么有先见之明呢?
这可真是免死金牌啊。
“恩。”
男人稳稳地坐在那里,就如山一般稳重,王蔓菁看着他好看的眉眼,真的是爆发巨大欢喜:“三哥,真的吗?”
“无论未来发生什么,你都不砍我脑袋吗?”
康熙奇怪看她一眼:“只要你不犯死罪,我砍你脑袋干嘛?”
“朕又不是昏君。”
男人大概是被她气到了,后面就不搭理她了。
不过王蔓菁却被男人这话一提醒,赶紧暗示道:“三哥,我小时候,身体不好。”
“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