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欣赏了一阵子金毛眼镜的表演,在谢微游戏刚开始不宜内讧的劝谏下,虞问水似乎终于手不痛了。
由于虞问水的手痛具有自主选择性,他表示手痛只好了一半,只给金毛眼镜开了一半的锁。
锁是半开的,金毛眼镜一次次撞门,等到他终于出来的时候,虞问水早已经走了。
*
金毛眼镜一次次撞门,等到他终于出来的时候,他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
而虞问水早已大摇大摆地走了。
金毛眼镜:#@:/-+%!(一堆脏话)
金毛眼镜当然不会善罢甘休。
从厕所里出来以后,他又是一条好汉。
他先是和“猎人”打了小报告,然后就打算想办法去找场子。
金毛眼镜七窍生烟的时候,虞问水在呼朋唤友,招蜂引蝶。
几张桌子叠在一起,虞问水靠着墙。身边一堆人,有的问他家里做什么,有的问他妈妈是不是谁谁谁。
虞问水知道个锤子,随口就编。
他总是带点笑,有时候是笑笑,有时候是嘲笑。
不知道有人和他说了什么,他笑了一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他被一堆人围着,身上有种ru臭未干的年轻,还有一种微微的轻蔑。他的眼睛是很好看的,很黑,也很冷,被他带了一点嘲弄看着的时候,让人感到一种被他注视与贬低的愉悦。
但他没有用过贬低的眼神看着别云,他要么低着头玩一些没意思的小东西,帽檐垂下来,把他半张脸遮住,要么只是看着他,没有什么别的意味,等着他把他的衣服盖在他身上。
“你听说了西边那个废掉的教学楼总有怪声吗?”
虞问水说:“没有。”
于是身边的人便和他说起来那里的鬼故事,一个比一个唬人,虞问水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以前有人?”虞问水偏过头去,看着他,“什么样的人?”
他眼窝颇深,看什么的时候,会给人一种他很专注的错觉。
原先和他说话的人一下子就结巴了。
虞问水笑了笑。
那个人别过头去,脸一下子红了。
虞问水听他们把鸡零狗碎的东西讲了一圈,然后听见有人说:“那个地方就是邪门,华子他们搞什么游戏,在别的地方都搞不成,只有在那里——”
“华子。华子算什么。你信他那些鬼话。他天天跟在赵翔屁股后面。”
“就算是赵哥,也不能和我们虞哥比啊。”
“还是虞哥有排场,一个人就住一层楼。”有人奉承起他。见他一副没趣的样子,又琢磨起别的话了奉承。
他们说话的时候,别云走了进来。
之前虞问水被送到这里来,主任接待了他,说他妈妈雇了个人,帮他背书包。
然后,虞问水抬眼,看见了别云。
一个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的人。
别云走进教室的时候,看见虞问水身边已经挤不进人了。
他没有挤进去,也没有离开。
*
支使完别人之后,虞问水又来支使他了。
聊县一中是所私立高中,学生很少有穿校服的。虞问水是个例外,他穿,颈子雪白,颈侧有一个红点。
别云看见了他的后颈。
很白,上面的红点有些醒目,不知道是不是痣,衣领半遮着。
虞问水在和他说要求的时候,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他会不同意的可能性。他总是理所当然,一副无论他提出什么,他最后都会照办的样子。
……虽然事实上,可能也是这样。
别云起身,去替他做事了。
离开的时候虞问水抛了个东西给他。
别云看了一会。
收进了口袋里。
*
下午五点,所有人在公共频道里收到了通讯。
“猎人”发的。
他召集所有人,到那幢废弃的教学楼开会。
虞问水歪歪斜斜靠在墙上,看了一眼通讯,然后直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