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项北感觉周屿白看起来,似乎并不像是需要费神的类型。他不是浅眠吗?旁边的人翻身都会醒?
李元似乎回想起了什么,组织了许久的语言,最终真诚道:“队长不太一样。不如你去试一下,就知道了。”
林项北:“如果周屿白没醒,进房间是不是不太好。”
李元摆摆手:“听说队长最近开始戴耳塞了,隔着门怎么能叫得醒。没关系的。”
他补充:“队长不仅洁癖,对肢体接触也挺抗拒的。所以最好不要动他,有一个很好的方法,拽一拽枕头就好了。”
于是林项北将手中的书放下,抄着口袋晃上了二楼。
周屿白就住在他隔壁。早上林项北经过房间门口几回,都没听到什么声音。
他停在周屿白房门前,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
耐心地等待了两分钟,屋里的人依然毫无反应。
他顿了顿,按照李元所说的那样,在门口礼貌提醒了一声:“我开门了。”
林项北推门进去,入目所及之处就像他想象的那样,整洁干净到了普通人类会不知道往哪下脚的地步。
一丝灰尘都没有,一进门右手边的书架共有六层,整整齐齐的摆着近乎上千张CD。
书桌上的黑胶唱片似乎最近才听过,周屿白在房间里时应该最常做的就是找灵感写歌,用铅笔填的五线谱写了半张,垃圾桶里能看到很多卷起来扔掉的纸张,应该都是写完不满意扔掉的。
目光掠过设计精巧的陈设,林项北的目光跟墙壁上悬挂的画报对视了两秒,默默转移开了视线。
到底是有多自恋,才会在房间里挂一张两米高的照片当装饰品。
画报是黑白色调的,黑西装内搭白衬衫是永恒的经典。不知是否为了拍摄效果,画面中周屿白随意的半靠在栏杆上,低头咬着一根香烟,手里的打火机按下时只冒出如烟花绽放到尾声那般、细小的火星。
他偏过头,冷淡地看着镜头,望着画面以外的人。
背后是大片大片盛放的蔷薇。
林项北默不作声掠过这张照片,踩上高出两级的台阶,走到铺了柔软地毯的休息区域。
他低头,周屿白倒是意外的能听得进建议。
此刻周屿白正戴着眼罩和耳塞,睡得安稳。
手边的床头柜上玻璃杯显然是喝牛奶用的,app的推送提示刚好让手机屏幕亮起,林项北惊讶发现周屿白竟然真的将屏保设置成了……一团头发。
林项北微微抿唇,看着周屿白的目光中,多了一点肃然起敬的意味。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令人精神崩溃的重度强迫症。
要知道那一团头发,对于没有强迫症的普通人来说,盯着看久了也会有点难受。
周屿白两只手叠放在身前,平躺,看上去格外符合强迫症患者的形象,甚至有那么一丝传教士一般的安详。
跟舞台上截然不同。
林项北淡淡道:“周屿白。”
戴着耳塞的人毫无反应。
林项北停顿了一会儿,在床边蹲下来,伸出手想拍他两下。回想起李元的话,又迟疑地停在半空中,没有落下去。
他想了想,转移方向。一用力,将周屿白的枕头拽了拽。
经验不足,用的力道有点大了。
周屿白睡得有些靠边。
这一拽,周屿白自然的往床边移动,毫无征兆的,落在了林项北的胳膊上。
林项北一僵,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于是队长周屿白在睡梦中,猝不及防的,从床上掉了下来。
幸好床面非常贴近地面,高度只有不到四十公分,地毯也有一定的保护作用。
一大清早忽然体会到自由落体运动的滋味,周屿白缓缓抬手,将眼罩猛地摘了下来。
他面无表情地睁开眼,刚好跟正尴尬低头看着他的林项北对视上。
林项北:“……”
该怎么跟周屿白解释现在的状况?
周屿白翻身坐起,周身散发着能将人冻死的冷空气,缓缓活动了一下肩膀,偏头将耳塞摘掉。
他冷冷掀起眼皮,看着林项北道:“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你在这里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18点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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