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江洋看向江晴道:“那天,我看了你的日记本。”
江晴笑道:“看就看呗,都是以前那些琐碎的小事,那时候你和江甜还小,我没有人说话,只能用笔发发牢骚。”
“上次搬家以后,那个蓝皮本子就找不到了,可能是让江甜给弄丢了……”
江晴感慨道:“时间过的真快,你都成大人了,会赚钱了,出息了。江甜马上读高中了,如果爸妈还活着……”
说到这里,江晴有些哽咽:“他们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
不知何时,江洋已经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他睡着了,睡的很香。
江晴笑了笑,从柜子里拿出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随后去了另一个房间。
……
清晨,江洋缓缓睁开眼睛,起身推开窗户,秋风舒爽。
这是他最近以来睡的最安稳的一觉。
自从M国之行回来后,他的心情没有一刻不是沉重的。
他的账户还剩了很多钱,这些钱让他如坐针毡。
倒不是金额太多,而是这些钱来的不踏实。
利用其他国家的法律空子,撬动资本杠杆去运作,这种方法固然来钱快,但仔细想来,是踩在无数人的肩膀上拿到的这些钱。
血淋淋的钱。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M国的股民也是人。
生意的这条道路上,让江洋越来越觉得矛盾了。
尤其是在联想到昨晚方文洲的那一席话。
水至清无鱼,我们身不由己。
江洋揉了揉头发,不禁思考起了自己目前所做的一切。
自己阻止了安嵊森跟银行合作“透支卡”业务,而地产公司却跟银行有着捆绑式的贷款合作。虽说自己一再强调跟利息板块分割开来,但这种业务的出现,无疑助长了“透支行为”的发展趋势。
明明非常厌恶资本杠杆,曾发誓永不踏入金融漩涡,再也不会触碰股票类“投机”市场,而这一次却在华尔街头上演了一出惊天piàn • jú。他无数次的在心中告诉自己,这是为了抵抗来自M国资本的压迫,为了解救那些惠连达事件的受害者。
可结果呢?
自己明明才是那个最大的受益者。
无形之中,仿佛有一个邪恶的面具正悄悄扣在了自己的脸上。
当自己想要伸手扯下那些戴着虚伪面具的邪恶资本之时,恐怖的是自己正在悄悄成为那个人。
黑洞。
金钱,权力。
这种金字塔越往上走,就更加的接近那个黑洞。
无论立场多么坚定,动机多么单纯。
都会被那个黑洞拉扯的粉碎。
“去他-妈的。”
江洋猛然甩了甩头发,眼神中出现一丝坚定。
“若是能干掉沿途的小鬼,就算成为阎王又能如何?”
风有些凉了,吹进了江洋的衣服里,不由打了个寒颤。
楼下突然吵杂了起来,把江洋从思绪中拉回了现实。
“我们在这里活了大半辈子了,折腾不动了!要搬他们搬,反正我不走!”
江洋透过窗户往下看,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是对门的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