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伯世子率先起身,对着顾简拱了拱手:“世叔,我今天还有差事在身,就先告辞了。”
平津侯紧跟着也道:“老弟,你受了伤,还得好好养着,我今天就不叨扰了。”
顾简赶紧挽留:“我这伤不妨事,老哥,你们难得来,好歹与我喝几杯再走。”
他的右胳膊还打着石膏、包着绷带,其实这话没什么说服力,对方打了哈哈说“改日再喝”,然后就走了。
不仅是平津侯二人,另外几位宾客也是敷衍地找了借口告辞,半点没给顾简留面子,不到半炷香功夫,厅堂内就空荡荡的。
顾简的脸上时青时白时红,尴尬地与顾太夫人面面相看,久久无语。
本来,顾太夫人以为由顾简来待客也是一样的。
但是……
望着前方离开的宾客们,顾太夫人的一颗心急坠直下,心头若有所失。
从昨日顾渊得了神机营的调令的那一刻起,有些东西似乎就开始变了,到今天,他们已经完全掌控不住了。
顾潇年少意气的面庞像是染了墨汁似的,硬邦邦地也告退了。
顾简本就是硬撑着待客,再加上心口闷着一股子火,整个人魂不守舍的,离开大厅时,他脚下一个不留神,右脚绊到了门槛,摔了一大跤。
这一摔,伤上加伤,右臂撞击在了地面上,惨叫声响彻侯府。
当天,正院那边又请了京中名医上门治疗,大夫请了一个又一个,足足折腾了半宿才消停,整个侯府也因此不太安生。
“大少爷,听说本来太夫人是想请李老大夫的,可李老大夫恼了,不肯再来,后来只好退而求其次地请了京城中其他擅治外伤的大夫。”
“那些大夫们全都说,侯爷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再这么下去,这手怕是拿不了笔了。”
顾渊一夜好眠,安安稳稳地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当他从小厮梧桐口中听到这些消息时,已经是次日清晨了。
末了,梧桐迟疑地问道:“大少爷,太夫人让您去瞧瞧侯爷……”
“不必。”
顾渊丢下这两个字,就出门了。
今天是他这銮仪卫镇抚使第一天正式走马上任,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陪同大皇子楚翊出京。
这是八年来,越国第一次派遣使臣来访大景。
来使是越国三皇子,为越国贵妃所出,其同胞兄长越国大皇子在今年刚被立为皇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