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的同时,另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年官员忙不迭附和道:“刘大人所言甚是。”
“皇上,大皇子殿下曾当众求娶顾策之女为正妃,但如今顾策案真相未明,若顾策确有叛国之举,敢问大皇子殿下当如何?”
他昂首看着前方宝座上的皇帝,一派正气凛然地发出质问。
朝上不少的文官武将勋贵都觉得他所言有理,频频点头。在他们看,如果顾燕飞真是罪臣之女,那就不堪为太子妃。
“皇上正值春秋鼎盛,”一个黑膛脸的武将案首挺胸地出列抱拳道,“末将以为立储之事也不急于这一时,百姓安生所依赖的乃是一国之君。皇上龙体安康,乃我大景之福。”
此言一出,又是不少人连声应是。
自大皇子归国后,皇帝的龙体的确大好。
卫国公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心思各异的群臣,也从武将的队列中大步走了出来,声如洪钟地抱拳道:“臣以为立储之事宜早不宜迟。”
“皇上只有大皇子这一个独子,又是嫡子,大皇子殿下自去岁回国后短短半年已颇有建树,不仅为人清正,而且文武双全,知人善用,必能当得起储君之责。”
卫国公一表态,紧接着,英国公、常安伯等勋贵也纷纷表示了他们对立储的支持。…
满朝文武大臣各执己见,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这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历朝历代,但凡立太子,满朝文武都要争执一番,就是当年太祖皇帝立先帝为太子,官员们也为了立嫡还是立贤争论不休,足足吵了两年多才立了太子。
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年官员正色又道:“大皇子殿下年岁尚轻,未及弱冠,又回京才不过半年,立储之事何必操之过急。”
“李大人此话有理。”有人一拍大腿大声道,”顾策案还未有个是非公论,不如待此案查明,再议立储不迟。“
“太子乃国之储君,还是谨慎为上,草率为之,只会后患无穷。”
“……”
众臣各怀心思,越说越激动,没一会儿,就说得面红耳赤。
“够了!”
一声铿锵有力的呵斥声响起。
众臣连忙扭头望去,只见立于金銮殿中央的凤阳那冰棱般的目光一一扫过众臣。
凤阳朗声道:“我不是在征求你们的意见,而是在告诉你们,该立储了。”
她的目光凌厉至极,如剑似刀,视线扫过之处,散发出一股慑人的气势,仿佛烈火熊熊,神采勃发,满朝文武竟无一人压得住她的气势。
在凤阳的震慑之下,众臣一时齐齐噤了声,满堂再次陷入沉寂,静得落针可闻。
凤阳徐徐地环顾四周群臣,双眸之中精光大作,声音铿锵地再问道:“立大皇子有何不对?”
“还是说,你们还另有人选?”
“皇上正值春秋鼎盛,你们就在争那从龙之功了!”
“来,说给我听听,你们是瞧上谁了?”
凤阳的音调并不高亢,却是气势如虹,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龙虎气势,压得众臣抬不起头来。
金銮宝座上的皇帝老神在在地俯视着下方群臣,浅笑不语;卫国公等老臣心里感慨着凤阳大长公主真是风采不减当年;而李大人等臣子则觉得凤阳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暗暗地腹诽:立太子不是都得这么争论一番的吗?
凤阳这番话说得就像是他们都在支持康王上位似的。
那头发花白的李大人憋着一口气,面色阴翳森然,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