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衣衣一脸梦幻:“青文,我早就听说过你,你成亲的时候,我还哭了一晚上。我做梦也没想到,居然能成为你的妻。”
听着她语气里的庆幸,柳青文更觉堵心:“我也没想到,会和你这样一个女子定亲。”语气里满是讽刺。
段衣衣却没听出来,笑着感慨:“缘,妙不可言!”
柳青文:“……”
伙计很快送进来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饶是段衣衣记得在未婚夫面前要矜持,也忍不住食指大动。
段衣衣从小到大并不受家里重视,或者说,家里所有的重视都放到了段父身上。哪怕她身为官家之女,也没人教过规矩。落在从小就有嬷嬷教导用膳规矩的柳青文眼中,越发觉得她粗俗无礼。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没动几下就放下了筷子。
他不吃,弄得段衣衣也不好继续大快朵颐,她可忘记这是两人第一回见面,若是她敞开了吃,把人吓走了怎么办?
看着桌上还剩下大半的饭菜,段衣衣眼中满是可惜,不舍的将筷子放下:“我也吃好了。”
出门时,刚好又碰上隔壁出门的两人。
看到那边言笑晏晏低声说话的两人,柳青文觉得自己又输了。
秦秋婉当然看到了人,却压根没搭理,笑着与李曳之一起下楼:“你一个月都要守在府衙?这么说,你岂不是很少有空?”
李曳之眼中带着一丝歉意。
而秦秋婉想到什么,一副恍然模样:“难怪你都二十三了还未定亲。原来是没空啊。”
李曳之:“……也有人帮我提,是我自己不想娶。总觉得她们都不是我想娶的人。”
“那我是吗?”秦秋婉浅笑着瞅他。
李曳之看着她娇俏的眉眼:“是。”
秦秋婉的脸微微红了。
柳青文二人就在两人身后不远处,将这些话都听在耳中。他面色一言难尽,心下暗暗冷笑,这般沉默寡言,难怪要娶一个嫁过人的女子。
忽而,前面女子回身,眼神灼灼:“柳三公子,记得带上银子来拿卖身契。若是不来,五日后我就办赏琴宴,就在这悦来楼。”
柳青文:“……”
他恨得咬牙切齿:“我记住了。”
一语双关。
不止是记住了上门讨要身契,还记住了被她威胁的仇怨。
秦秋婉听出来了他的潜意思,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边上揪着帕子面色明显不好看的段衣衣,转身和李曳之下楼。
柳青文没心思送段衣衣回家,将人送上马车,自己就掉头回府。他平日里花销甚大,手头拿不出这么多银子,还得去问侯夫人拿银子。
侯夫人得知前儿媳狮子大开口,要她花三千两给兰娆赎身,气得七窍生烟。
这么说吧,侯府全年的俸禄加上铺子里的收入,也才将将这么多。
兰娆一个女子,不就是长得好看些,凭什么?
若不是儿子毁了身子,而兰娆又恰好怀有身孕。这样的女人别说进门,谁要是敢送到她面前,她都得把人打一顿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