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颔首:“我知道你和李举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看他娶妻不愤之下动手也属正常。查清楚了就好,我只是不想以后有人说我对孩子动手。”她对着上首大人深深一礼:“多谢大人还我清白,民女感激不尽。”
这边案子审完,大人也没忘了林琴兮被人欺辱之事。
毕竟,治下出现这种事可不能算小案,他沉声道:“当初你是在陵县被人欺辱,你要说出被欺辱的确切地方,还有那人大约的长相。”他吩咐道:“请画师过来。”
林琴兮吓得呆住。
大人语气放缓:“方才是本官思虑不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你回忆那些情形确实是难为了你。这样,你跟画师去后堂慢慢回想,画得越仔细,本官也能更快帮你找到凶手。本官拜托你,先放下伤心,努力回想一下把那人画出来,为陵县其余无辜女子着想。”
林琴兮哭着道:“我不要!我不告他!”
知府大人面色慎重:“你不想让那人伏罪?”
“不想!”林琴兮泣不成声:“我不要再回想。”
做足了一副被欺辱过后害怕不已伤心透顶的姿态。
知府大人再三确认,只能无奈放她离开。退堂之前,表示会把此事告知陵县知县,由他多派人查探城中。
事情落幕,那位世子从头到尾不吭声,婉拒了知府大人的邀他去后衙小住,重新上了马车,很快离开,好像真的只是来旁听的。
说实话,秦秋婉有些拿不准王府对林琴兮的态度。
若是王府坦荡荡当着众人的面认了她,对张家来说算是好事。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她和林琴兮有仇,如果张家出了事,王府也讨不了好。
自古以来,皇子都被许多人盯着,坏事做得不够隐秘,那就是妥妥送全家去死的把柄。
秦秋婉已经打听过了,当今皇上年迈,底下几个皇子争得跟乌眼鸡似的。也只有大皇子启王当年来过柳州城。
也就是说,林琴兮亲爹,很可能是这位启王爷。
启王爷占长,很可能是储君,这样的位置,他更不敢乱动。
至于以后,也得他当了皇上再说。
和皇子对上,秦秋婉也不想,但是,从张李两家结亲,张娉婷嫁给李泽彦的那天起。张娉婷与张家就得罪了林琴兮,除非像上辈子那样甘愿赴死,否则,林琴兮肯定找张家麻烦,张娉婷早晚都有被皇子清算的那天。
乍一看,张家似乎只有死路一条。
没有路,秦秋婉就得踩出一条。如果启王爷真帮林琴兮讨公道对张家动手,那证明他本身也不是多公道的人,这样的人做皇帝,对百姓可不是什么好事。
“娉婷,你在想什么?”
秦秋婉回神,就对上张夫人担忧的目光。她笑了笑:“不知道那位世子来城里做甚?看他那穿着,好像是皇室中人?”
张夫人笑容微敛:“这样富贵的人,和咱们没关系。过段时间,我就帮你议亲,找门合适的亲事。”
看到女儿羞涩,她笑着道:“这一回,我与你爹肯定擦亮了眼,家中有表姐妹久居的,一律不见!”
秦秋婉装作羞涩:“娘,我不想嫁人。”
恰在此时,马车一停,张夫人皱眉,一把掀开帘子:“何事?”
车夫还没答,张夫人已然面色大变。
面前马车中纱幔中坐着的,正是方才那位世子。
世子儒雅温和的容颜在纱幔间若隐若现,道:“本世子在城中没找到合适的地方住,不知张老爷府上可方便?”
张老爷:“……”不方便!
于别人来说,能够亲近皇孙是求之不得的美事。可张老爷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他是个稳中求胜的性子,都说伴君如伴虎,这皇孙性子如何未知,万一好处没沾上,反倒把自己一家老小搭进去,才是真的不划算。
再说,这世子一来就去旁听张李两家的恩怨,谁知道他哪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