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孔家人刻意不提及章家那边,可那边的消息还是源源不断的送入他们耳中。
晚膳后,孔大嫂恶狠狠道:“忒不要脸了。”
“别骂人。”孔母挥挥手:“随他们去。依我看,定亲了才好!”
秦秋婉深以为然。
那两人越快定亲,越显得孔玲珑无辜。
当初孔玲珑成亲时,孔家夫妻下了血本置办嫁妆。
如今嫁妆收回,全都堆在库房里。孔家人一致认同,等到孔玲珑再嫁时,把那些嫁妆淘换过一遍给她陪嫁。
之前孔家铺子里是请了伙计的,本来家里就有几人,现如今又多了她,事情少了,伙计也开始偷懒。
所以,秦秋婉最近正琢磨着自己另开一间铺子,她先是将手头的嫁妆全部出手,然后在离孔家不远的地方买了一间铺子。
这几乎花掉了她大半的嫁妆,剩下的那点,她请了几个妇人,开始调制胭脂。
半个月后,铺子开张了。
秦秋婉的方子与当下胭脂有所不同,一开张,制好的胭脂瞬间被人一抢而空。
赚到了银子,她多买了原料,又多请了人。两个月过去,连内城的许多夫人都知道了她的胭脂。
秦秋婉跑去内城租了铺子,短短半年,又开了几家,最后开起来在那家,铺子和胭脂都挺精致,最便宜的,也要几钱银子一盒。
随着她生意越来越好,孔玲珑的名声也愈响亮。她自己也搬到了内城去住。
新铺子开张,也是她第一回把价钱卖这么高,需得亲自守着。
恭城很大,却又很小。
有些人知道这几间胭脂铺子都是孔玲珑所开,但也有人不知道。比如,对胭脂一窍不通的章鸿泰。
秦秋婉正坐在柜台后面算账,余光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进来,当下手中动作一顿。
“把你们这儿最好的胭脂拿出来。”
大概是喜事将近,章鸿泰一脸春风得意。
伙计和丫鬟都知道一些东家和章鸿泰之间的恩怨,下意识看向了秦秋婉。
秦秋婉才不会把送上门的银子往外推,示意他们拿那几盒最贵的。
听到价钱,章鸿泰微微侧目,不过,身为章府公子,若是掏不出银子来,怕是要闹笑话。
随从见他没拒绝,只得掏银子付账。
章鸿泰最近筹备婚事花了不少,一般人再娶都会比头一回要简单,可他不同。他认为迎娶沈月华无论如何也要比当初迎娶孔玲珑隆重。他把从双亲那里要来的银子花了个精光后,自己的私房也贴了不少。
再有,他这些年来三天两头和友人相聚,根本也没攒下多少银子。今日买胭脂需要花十几两,是他万没想到的。
不想表露自己不舍,他眼神胡乱扫视,然后就看到了坐在柜台后的秦秋婉。确定自己没看错后,他忍不住脱口问:“你怎会在此?”
秦秋婉站起身,落落大方一拱手:“多谢三公子捧场。”
“你是东家?”章鸿泰惊疑不定地上下打量她:“不对,你哪来的胭脂方子?”
秦秋婉忍不住笑了:“章三公子这话好笑。你出去问问这一条街上所有的东家,谁会告诉别人自己方子的来处?包括你们章家那些蚕丝和绣样,难道你爹会跟人说来处吗?”
章鸿泰察觉到自己失言,别开脸道:“我只是随口一问,又不是真的想打听。”想到什么,他皱眉问:“你刚才是不是讹我银子了?”
“明码标价,童叟无欺。”秦秋婉伸手一指胭脂上的价钱:“章三公子若是买不起,我们铺子也不强求。但您可不能张口就来。”
“谁买不起了?”章鸿泰冷哼一声:“于我章家来说,就你这点东西,根本不值一提。”
秦秋婉颔首:“那就好。”
章鸿泰:“……”
“你最近怎么想起来开铺子了?”
秦秋婉一本正经:“听说三公子即将大喜,我在此祝公子和心上人和和美美,携手到白头。”
章鸿泰满脸狐疑:“你真不在意?”
秦秋婉巴不得!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沈月华成为章家儿媳后鸡飞狗跳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