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确实富裕,可日子却不如她想象中那么好过。再是金山银山堆着,让她一天到晚收拾碗筷,洗碗洗得手上带着一股潲水味,干的活儿比普通的帮工多得多……这么说吧,一般人家的媳妇儿只需要伺候一家子,而杨家的媳妇除了伺候一家子外,还得伺候酒楼的客人。
“大半夜不睡觉嚎什么?”杨母又开始骂:“连个孩子都带不好,要你何用?简直就是废物,跟你姐姐差远了。”
最后这一句,让陈雪娘心里难受不已,眼眶酸涩,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杨家院子里的动静不小,不过,秦秋婉住在斜对面,反正离得远,她睡得早,根本就没听见。
翌日早上婆子买菜回来时,闲聊一般说起杨母骂儿媳的事。
“听说她在家里和酒楼时完全不同,经常骂人,脾气暴躁得很。”
秦秋婉正带着团儿散步,听到这些,面色如常。
这人的情绪压得久了,就得找地方发出来。
杨母也是如此,在酒楼时对着客人,无论受了多大的委屈,她都得带着笑脸。心里的郁气越积越盛,不敢对着男人发,舍不得对着儿子和孙子发,唯一的儿媳妇自然就成了出气筒。
摊上这么个婆婆,谁做杨家媳谁倒霉!
几日后,秦秋婉的胭脂铺子开张。
之前她送了不少小盒的胭脂出去,女子都爱美,拿到后都会试着往脸上抹,等这边一开张,许多人就上门了,那生意好得跟卖菜的铺子似的。
秦秋婉跟着忙了两日,才算缓了过来。
这天傍晚,她因为盘点货物,回来得较晚。姐妹俩住得近了之后,经常都能看着对方。
刚转过街角,就看到了对面抱着孩子的陈雪娘,姐妹俩这一次离得最近,相距不过五步远。
都是母子两人,秦秋婉牵着孩子走,陈雪娘孩子较小,只能抱在手上。这一路过来走得急,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加上身上带着剩菜味道的衣衫,整个人狼狈不堪。
也不是陈雪娘非要把自己弄得满头大汗……之前拿了休书,余开直要照顾母亲,只能把孩子寄放在村里的亲戚家。
村里的人起早贪黑,活都忙不过来,哪顾得上孩子?
倒也不是对别人的孩子不上心,而是村里各家的孩子都是这么过来的,没有人特意带,孩子便不会走路,后来到了杨家也是一样,都一岁多了也不敢撒手走。
“姐姐。”
秦秋婉上下打量她:“最近过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