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买下来,那就是几十年的事。秦秋婉颇为慎重,这东西得看缘分,跑了几天一无所获。
她带着孩子,天气又热,不想一直在外奔波。干脆暗地里给了中人红封,让他们有消息就告知自己。
几天下来,陆陆续续有人带她去看铺子,可都不太合适。
这一天午后,秦秋婉刚带着孩子午睡起来,有个中人就上了门。
“这间铺子在麒麟街,价钱是贵一点。不过,位置是真的好,只要一传出消息,不出三天,肯定就会换了东家。”
麒麟街算是城内最热闹的地方之一,又因为这地方周围住的是普通百姓居多,铺子价钱不高,基本有价无市。
秦秋婉懂得行情,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带着孩子跟她走了一趟。路上还不忘打听:“东家为何要出手?”
中人叹息一声:“这家姓林,铺子是人家祖上传下来的,做的是绸缎生意。不过,人丁单薄,前两年夫妻两个先后离世,就剩下了刚成年的独子,这年轻人身体不好,从小就在药罐子里泡大,铺子赚的那点银子全都给他喝了药了。就在前两天,林东家病情加重,已然昏睡不起。这都三天了,人一直没醒过来。下人请了不少大夫,花了许多银子,眼看着药费没了,便想着典铺子……”
说到这里,中人压低声音:“这家的下人应该是想换了银子后把东家送走,剩下的自己收了。找到我的时候说急卖,价钱可以便宜点。”
秦秋婉皱起了眉。
说实话,她看不得奴大欺主。这间铺子,大概买不成了。
本来想掉头回去,眼看着就要到地方,来都来了,她不想拂了中人的好意,还是上了门。
两间的门脸,铺子有些陈旧,里面的料子已经被搬空,应该是已经贱卖了。
后院挺大,一半做了库房,当然了,此时库房也是空的。领路的是一个近四十岁的中年汉子,一脸憨厚模样:“听说夫人是做胭脂生意,想要在铺子后面建工坊,我们这儿就挺合适的。”
地方确实合适,可这人不合适。
秦秋婉再想要买铺子,也不想助纣为虐,让这样的人捡了便宜去。
她点点头:“地方确实不错,我想跟你们东家谈价钱。”
无论什么生意,只要开始谈价,生意就成了大半。中年汉子眼睛一亮,随即一脸为难:“我们家发生了这些事,关嫂子应该都跟您说了。夫人若是想要跟我们东家谈价,这铺子大概就买不成了。这样吧,这铺子值三百两,您给二百六。只要您爽快,我也爽快,今日就能去衙门换契书。”
竟然真如中人所说,想要贱卖了铺子。
秦秋婉笑了:“从来没听说过放牛娃敢把牛卖了的事。这生意我不能跟你谈,我得亲自见见你家东家。”
看看能不能把人救回来。
这人这般迫不及待,很难不让人怀疑那东家或许有救,只是面前人故意不救,让其“重病不治”身亡。
“东家昏迷不醒,没法跟你谈。”中年汉子板起脸:“夫人若不想买,尽可离去。”
那个带秦秋婉过来的中人,也就是关嫂子,也隐约觉得不对,道:“林福,这位夫人真心想买,我才带了她来的。你们东家不能谈生意,她也不能真的把人唤醒啊,如果真能唤醒,倒还是一件好事呢。你就带她去见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