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时不如来时奔得那么快,将近两刻钟,两人才回到了水榭,刚刚落地,林开栋压低声音问:“秋阳,你说的那个七日凉,有解药吗?”
秦秋婉一脸纳罕地看着他:“我又不会医术,随意调配的毒物哪来的解药?”又狐疑地打量他:“你问这个做甚?难道那女人你认识?”
说到这里,她眉心蹙起:“刚刚我进门时,你们俩好像靠得挺近……”
“我不认识她!”林开栋急忙打断:“并不是靠得近,是她想刺杀我,我欺身上前想要夺她匕首。”
秦秋婉不太信:“那你为何担忧她有没有解药?”
“我不是担忧她。”林开栋在路上没问,一来是两人一前一后飞掠不好问,二来,也是在想为自己寻一个站得住的理由。
“这银针在你手腕上,要是没有解药,万一误伤了你自己怎么办?”林开栋一脸担忧:“都是些什么毒物,你把配方给我,回头我让大夫帮你调制解药。”
秦秋婉心下冷笑,给妻子调配解药是假,帮那个逃走的白衣女子打听配方才是真。
她不负责任地道:“我随便放的几把毒药,不知道确切的配方。”
林开栋:“……”
他心下不安,追问:“那里面都有些什么药材?”
对上妻子似笑非笑的眼神,他压下心虚,勉强笑道:“我还是想帮你配几丸解药傍身。”
秦秋婉挥挥手:“不记得了。”
林开栋不甘心,继续问:“那大概是些什么药材……”
“我镯子里面的银针已经放完。”秦秋婉抬了抬手:“回头我重新采买一些有解药的毒,这总行了吧?”
林开栋:“……”
她都这么说了,再追问定会惹她怀疑,他捂着伤口:“毒物别选一击致命的,万一是误伤,想解救都不能。你还记不记得十多年前张重刀往刀上抹药,结果误伤了妻儿全家惨死的事?”
恰在此时,外头有急促的脚步声奔过来,紧接着响起了林母焦急的声音:“开栋,出了什么事?”
一边问,一边使劲拍门。
秦秋婉抬手去开,当林母进门看到半身鲜血,头上包的白布散开狼狈不堪的儿子时,吓得腿一软,扶着门框疾声问:“这是怎么了?”
她努力撑起身子,奔到儿子身边去掀他的衣衫,在看到林开栋身上的青青紫紫和两道伤口时,直接跌坐在地,眼泪夺眶而出。颤着声音问:“刚才发生了何事?”
秦秋婉把人扶起:“我住在隔壁,听到有刺客进来,赶过来刚好看到那女人要杀夫君,我把人赶走了。”
林母没有怀疑,也下意识地以为儿子是被那刺客伤的,追问:“女人?你们何时招惹上了这样的仇家?”
秦秋婉把她放在椅子上:“我和夫君都不认识她。”又冷笑道:“母亲放心,她也没讨着好。我伤了她好几处,在她临走之前,还把镯子里的毒针放了出去。”
“有没有扎着她?”林母看着儿子身上的伤,咬牙切齿问。
“扎个正着!”秦秋婉也一脸愤愤:“敢伤我男人,就得付出代价。那针上全是剧毒之物,她哪怕逃了,也活不了几天。”
听到这话,林母总算没那么恨,转而开始担忧儿子:“这大半夜的,也不好请大夫啊!”
秦秋婉走到一旁的林开栋面前,拿起剪刀去剪他的衣衫:“这么点小伤,用不着大夫……”
“啊!”
她的话被林开栋一声痛呼打断。
秦秋婉低下头,不悦地问:“你一惊一乍地叫什么?”
林开栋怒瞪着她:“你剪到我的肉了。”
秦秋婉讶然低头,果然看到剪刀已经剪下了他一块胸口处一块肉,不甚诚心地道歉:“对不住,这烛火太暗,方才我没看清。你放心,我会尽量不剪着你。”
林开栋看着剪刀在自己衣衫上穿梭,只觉得心惊肉跳。没多久,腰腹间又有疼痛传来。他急忙伸手捂住,恼道:“秋阳!”
秦秋婉像是受了惊吓一般将手中的剪刀丢出,显显擦着林开栋下腹某处落在地上。
不待他质问,她已经斥道:“你这么大声做甚?万一吓得我戳你一刀,也是你活该。”
林开栋看着剪刀落下,寒毛竖起,周身都是鸡皮疙瘩,反应过来后,发觉自己身上冷汗涔涔,正想责备几句,却发现面前女人比自己更生气,他怒极:“你剪刀往哪儿扎?”
“你以为我乐意吗?我那还不是被你给吓的?”秦秋婉站起身退到一旁:“你让别人给你包扎吧。”
林母将两人之间的相处看着眼中,总觉得有点怪异。
这事情真论起来,儿子根本就没错。但是,儿媳妇也是不小心才剪着了肉,剪刀飞出也是被儿子大吼给吓的。
看似很正常,可林母记忆中的儿媳武功高强,做事麻利,胆子也大,从不会被吓着。她皱眉道:“你怎么不小心一点?”
秦秋婉灌了一口茶:“我担忧他啊,刚才拿剪刀的手都在抖。”
林母:“……”好有道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值夜的丫鬟早已经去把睡下的都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