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婉手中捏着马儿的缰绳在指尖绕啊绕,继续道:“媛儿姑娘,你雇一个男人推开林开栋的做法,实在太蠢了。”
媛儿:“……”底儿都被人掀了。
她自然是不承认的,泣声道:“我不明白你说的话。”
林开栋半信半疑。
在他看来,媛儿愿意拼上性命救他,对他的感情那么深,为了他委身其他的男人也说得过去。
园子内捉迷藏的林母终于被丫鬟们揪住拽了出来,她大喊道:“媛儿,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当初我儿为了你把那宅子都卖了,如今你吃香的喝辣的竟然不带上我们……”
林母被扔出来时,险些摔在地上。
她站稳后,叉着腰大骂:“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狐媚子,我们家倒了血霉才碰上你这么个破烂玩意儿。可恨我儿看不清你的真面目。否则,我林家哪会有这场灾?”
这些话骂得实在难听,丫鬟们气鼓鼓,媛儿垂眸,眼泪一滴滴往下落。
林开栋皱起眉来:“娘,兴许我们误会了媛儿。”
“误会个屁。”林母啐了一口。
秦秋婉含笑道:“确实没有误会。”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开栋,笑吟吟道:“我是真心想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如今媛儿姑娘似乎有些顾虑,想找理由和你分开……这样吧,你们母子就搬进去,如果真的被人撵了出来,以后你的药费我包了。”
媛儿霍然抬头,瞪了过来。
林开栋脸色难看。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江秋阳对他的怨恨,她是绝不可能出银子给他治伤的。也就是说,他不会被人赶出去。
如此,也证明媛儿口中的男人……根本就是个莫须有的人物。
“我是好心,你不领情就算了。”她一勒马儿:“进不进随你。”
秦秋婉打马离开,身后林母像是抓着了媛儿什么把柄一般,叉着腰大吼:“今儿我就偏要住进去试试!”
媛儿面色难看:“栋郎,一会他来了……”
林开栋不看她,吩咐道:“进门,我要住正房。”
进了园子,眼看媛儿还要再说,他沉声道:“如果真的被人赶出去,也有人帮我治伤,这一趟我不亏。”
媛儿:“……”
时隔几个月,林开栋又躺上了温软的床铺,鼻息间都是女子的馨香。没多久,林母督促人做的饭菜就送了进来。
除了鸡汤外,还有燕窝。
母子俩好多天没有吃得这样顺口,坐在桌旁大块朵颐。媛儿浑身僵直地坐在一旁,像个木美人似的。
林开栋吃饱喝足,抬眼看她:“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媛儿漠然看着他:“我说了你也不信,不过是白费唇舌而已。”
“你拿出证据来啊!”林开栋抬眼看着华丽的独属于女子的屋子:“再大气的男人,也不会只一夜就给你置办这么大的院子。如果你身边真有一个男人,这房契上的名肯定不是你。”
“还有,你这样的衣裙一套得十多两,刚才我粗略一瞧,你至少有七套,各式颜色都有。还有你的那些首饰,一看就是新置办的……加上这屋子里的摆设,那人出手相当大方,应该不是无名之辈。那你倒是说说,这男人是谁家的老爷?”
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人,媛儿能怎么说?
之前她雇一个男人住在这里糊弄母子俩时,是做梦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闯进来看见正房的摆设。
正房置办成这样,是无论如何也解释不通的。
媛儿苦笑:“我为了能拿到银子,当然要挑一个对我最好的,送我宅子和衣料首饰也不稀奇,至于摆设……他家里有门当户对的夫人,听他说是个泼辣的妇人。弄成女子所居模样,也是怕他夫人找上门来露出破绽,这些话我都跟你解释过……”
“放狗屁。”边上林母一拍桌子:“媛儿,你这是把我们都当傻子!”
她伸手一指花花绿绿的屋子:“就算是怕他夫人来查,也不用这么花哨!你简直张口就来,说谎时眼都不眨。也是,要是没这份本事,也不能让我儿子心甘情愿为了你卖宅子!”
她拿起帕子擦擦手,抱臂靠在椅子上:“我们那个宅子跟你这一样大,是为了给你解毒才卖的。你赔不起便罢,既然赔得起,你就得把这个宅子抵给我们!”话语铿锵,语气不容反驳。
媛儿怒瞪着她:“这是别人送我的!”
“我不信。”林母扫视了一眼雅致的园子:“去衙门改成我的名字,如果真的有人阻拦,那我们母子掉头就走,以后决不再与你为难。”
媛儿心里思量开了。
还不带她细想,只听林母又道:“但是,就像是我儿方才说的,愿意送你宅子和衣料的人不是无名之辈,你随便找个人来阻止可不成。”
媛儿:“……”
林母拍拍手,站起身道:“趁着天色还早,你拿上房契,我们早去早回。”
“这是他送给我的立身之本,我不能给你。”媛儿试图讲道理:“我中的毒是因栋郎而起,栋郎本来就该替我解。更何况当初卖宅子解毒,可不是我要求的,而且林开栋自己甘愿如此。”
林母冷笑:“情浓时唤栋郎,现在就是林开栋了,当真翻脸比翻书还快。老话说的biǎo • zǐ无情果然没错。”
“你别骂人。”媛儿沉下了脸。
“骂了又如何?”林母捡起茶杯茶她的脸上丢了过去:“我还要打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