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烟雨多事,事情很可能不会闹到这一步。谭迁舍不得责备她,长叹一声:“怪我把你宠坏了。”
烟雨没听见他这带着怨气的话,她心思已经飘到了别处,左右看了看后,挥手让丫鬟退下,拉着面前男人的手,把人往屋子里带:“你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谭迁有些不耐:“赶紧说吧,回头我还得去让人整理库房。”
就算不搬走,也要把库房重新清点过封存起来。
烟雨眼看周围无人,也没非要进门,压低声音问:“你就不觉得“长子嫡孙”这几个字有问题?”
谭迁:“……”哪有问题?
他眼中的长子嫡孙,就是谭启郎。
时隔多年,谭迁早已经忘记了当初那个孩子,可烟雨没有忘。
她常年住在郊外,进一回城偷偷摸摸像做贼似的,但凡是和谭家来往密切的人家面前,她都不敢表露自己和谭迁之间的关系。
这些年来,几乎每一天都有事情提醒着她,她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女人。
这人呢,越是没有什么,就越是在意。
烟雨就格外在意自己的身份,自然也在意儿子的。她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自己是谭迁的原配该有多好,如果儿子真的是原配嫡子该有多好。
烟雨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契书上写了启郎的名么?”
谭迁摆摆手:“没有,读书人以后可能会用字作名,写了反而麻烦。”
烟雨:“……”完蛋!
她脸色唰地苍白下来:“老爷,万一以后贺玉娘找到了亲生儿子,我们怎么办?”
听到这话,谭迁戒备地看了一眼四周:“那个孩子被你远远送走了,哪里还找得回来?”
烟雨急得险些哭出来:“我没送走。”
谭迁皱起眉:“人在哪儿?”
烟雨扑进他怀中呜呜地哭:“我好害怕。”
谭迁却不允许她糊弄,把人从自己怀里扒拉出来:“你把话说清楚,人到底在哪?”
其实,烟雨把话说出口后就有点后悔。
她对那个孩子深痛恶绝,可谭迁不同,那个是他亲生儿子,他就算再恨,也没想要他的命。
所以,烟雨只哭不说话,并不想告诉谭迁那孩子的下落。
谭迁也不蠢,如果贺玉娘当真找着了自己儿子,那这个长子嫡孙指的自然不是谭启郎。他皱起眉,仔仔细细回忆贺玉娘的神情,没觉得有哪不对劲。
“那个孩子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