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母此时满心后悔,若早知道张家真的下得去手,她也不会让儿子上门请罪。
这不是送上门让人揍吗?
儿子伤成这样,明日大概干不了活,就算真的能,那一脸的伤也不好出去见人啊!
要不然,别人问起怎么解释?
说是自己撞的,也得有人信啊!
母子俩进来时一大片狗吠声,出去时也一样,这个时辰好多人都睡了,被狗叫声吵醒后,都忍不住骂了几句。
回到家中,已经是深夜。赵父在屋檐底下睡着了,母子两人开门的动静都没吵醒他。
赵母伤得比较轻,忍着疼痛上前推他:“他爹,你醒醒。”
赵父被推醒后,揉了揉眼睛:“什么时辰了?”
“别问了,赶紧拿药酒来。”赵母满心沮丧:“张家出手打人,儿子受了很重的伤,早点上药酒,也能好得快些。”
赵父跑进门拿出来了药酒,兴致勃勃地道:“出手打人是好事儿啊!打完了,恩怨也就消了。”
“我看你还在做梦。”赵母挨了揍,心下很是烦躁:“张家不止打人,还骂人。还威胁我们,要是再纠缠,会去衙门报官,把我们送进大牢。”
赵父讶然:“何至于此?”
还有两个孩子在呢,只看他们的面子,也不该弄到这样的地步啊!
“快点帮长春揉一揉。”赵母越想越烦:“伤成这样,还得留在家里养伤。”
赵父听到她话里的抱怨,满脸不赞同:“银子什么时候都可以赚,还是身子最要紧。”
赵母满脸不耐,吼道:“我也不让长春休息?说的我像后娘似的,你是亲的,你怎么不陪他挨打呢?”
赵父被吼得愣住,这么晚了,他也懒得反驳,打了个呵欠往回走:“我得早点睡,明天还干活呢。”
赵家母子俩受了伤,明日是要告假的,晚一点睡也不要紧。
听出来了男人话中之意,赵母又气了一场,这是她想歇吗?
这大半夜的,吵起来扰邻,会被人笑话。赵母忍了气,心里却愈发憋屈。
赵长春始终沉默着,不过只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这会儿也在烦躁之中。
回到房里,赵长春痛得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想了许多。天蒙蒙亮时,他起了身,往内城赶去。
反正也不上工,他还想试最后一回。或许,搅和得钱海生厌恶了张苗娘,她可能就会回头。
*
茶楼开张后,生意挺不错。
姐弟俩也从小铺子里的账房和采买变成了大茶楼里的管事。
赵宝意还不识字,不过挺有恒心和毅力,秦秋婉找了老账房反过来手把手教姐弟俩。
赵长春去了之前的点心铺子,看到里面客人一如既往,但却没有看到妻儿,他等了半天,熬不住了上前问,才得知张苗娘另开了茶楼。
就在三条街外,赵长春问着路过去,当看到处理在面前的三层茶楼时,他呆住了。
张苗娘有这样厉害吗?
这样大的茶楼,里面客人那么多,这生意怕是做得比他之前的东家还要好。
本来赵长春跑这一趟是不甘心,还想再试一试。可看到这茶楼后,他满心势在必得。如果能够做这里的东家……岂不是一辈子吃香喝辣?
他深呼吸一口气,给自己壮了壮胆,缓步走了进去。
伙计眼神虽然在打量,态度却好,殷勤上前笑着问:“这位客人是……”
穿成这样,他不能确定这人是不是来喝茶,大半是来找人的。
“我要找你们东家,我是她大哥。”
伙计半信半疑:“我们东家有一位大哥,但长得和您不像。”
赵长春心下一突:“我是表哥!”
都说富在深山有远亲,凡是在这里做久一点的伙计都知道,东家出身普通,如今乍然富裕,有些穷亲戚找上门本也正常。
伙计笑着道:“既然是东家亲戚,那请这边坐!”
把人安顿好了,伙计急冲冲跑上楼。
赵长春眼神跟着伙计一直到了三楼上,看到他推门进去,这才收回视线。
他自己倒了一杯茶,刚放到唇边,突然听到身后有个神秘兮兮的声音传来。
“这么说,这对夫妻真没有和好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