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人认为誓言都会应验。
胡明真开口就是这样的毒誓,没有人怀疑她话中的真假。也就是说,三皇子确实是灌醉了朝臣想要欺辱。
察觉到所有人的视线,三皇子心底里将胡明真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一瞬间的怔愣过后,他努力敛住脸上神情:“明真,明明就是你勾引我,灌醉了我之后,想要生米煮成熟饭之后让我帮你父亲申冤,好在我警觉,关键时刻清醒过来……若是没记错,那晚我离开时已经是子时。我怜惜你的才华,又怕你父亲真有冤屈所以才没有拆穿你,结果却换来你倒打一耙。胡明真,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胡明真瞪大了眼。
到底是谁倒打一耙?
那时候她只是与三皇子虚与委蛇,想要和他拉近关系之后请他帮忙。可从来没想过要暴露自己女儿身的身份!
那可是欺君之罪!
两人的感情没到一定份上,她哪儿和他上床?
她气得眼泪直流,反问:“殿下,你如此污蔑于我,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她没有多言,再次磕头:“皇上,草民以女儿身科举入仕,这可是欺君之罪。此事非同小可,若是被外人得知,整个胡家上下都别想活命。这样大的罪名,草民捂着还来不及,哪敢主动暴露?”
三皇子不想被父亲厌恶,那代价太大。
如果能够登上九五至尊之位,就能流传千古。要是坐实了他欺辱朝臣,那可要遗臭万年。两者犹如云泥之别,傻子都知道怎么选。他上前一步,急切地解释道:“父皇,儿臣身为皇子,多的是美人自荐枕席。再有,儿臣又不是色中饿鬼,怎么会从朝臣下手?您从小就教我们要爱民如子,儿臣一直记在心上,从不敢忘!”
“儿臣真的是因为她的才华才和她来往!”他看向边上一脸震惊的胡明真:“分明是你想和我有了那些不能为外人知的关系后胁迫我帮你隐瞒,如今却倒打一耙。”他上下扫视胡明真,冷笑着问:“你自己也不是什么绝世美人,哪来的自信污蔑于我?”
胡明真先是震惊于他的这番话,然后浑身从里到外凉了个透。就在一个时辰前,她坐在新房里,满心都是嫁给他的喜悦,在此之前,更是好多天夜不能寐,没少憧憬两人成亲后相守的情形。
现在看来,她的那些憧憬和期盼,根本就是一场笑话。
这个男人,压根就没有心,和她谈了那么久的情,也都是嘴上说说而已。如今她一朝落魄,他不止不帮忙,反而还倒打一耙。
这哪是什么良人?
她看着面前的人,质问:“你是不是早就想好对策了?”
三皇子没有点头,但确实如此。他实在受够了这个女人一次次拿雪花酿说事。
“我不明白你的话。”三皇子一脸坦然:“事实就是如此,不是你发毒誓就可以改变得了的。”
胡明真:“……”
她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滴落在殿中光滑的地面上,良久,她伸手擦了眼泪:“皇上明鉴,真的是殿下想要欺辱于我,草民身边的丫鬟可以作证。”
三皇子飞快道:“你的丫鬟当然会帮着你,她的证词不作数。”
胡明真气得咬紧了唇瓣,狠狠瞪着他。
上辈子这俩两情相悦,甚至还奇葩到在梁玉兰的床前亲密……此时两人看向对方的眼神里都满是厌恶和憎恨,秦秋婉站在一旁,只觉这一幕格外养眼。
皇上坐在上首,又喝了一杯茶,听着两人互相指认,一直没开口。
胡明真悲愤难言,激动道:“皇上,照殿下这么说,草民没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但确实是殿下灌醉了草民意图欺辱,后来发现草民是女儿身,他大半夜离开,还在出院子时撞见了草民的妹妹……事实就是如此,殿下他确实为了美色欺辱朝臣,这样的一个人,绝不能成为新君,否则,整个朝堂定会被他搅和得乌烟瘴气,非百姓之福……”
shā • rén诛心不过如此。
这是要断了三皇子的储君之路!
三皇子心里恨极,但他知道,此时的自己不能慌,努力镇定下来,这才磕头道:“父皇明鉴,儿臣从未有过那些大胆的想法。”
“你有!”到了此刻,胡明真心里恨极,只想着把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也拉入泥潭:“你要是没想法,你府中养着的那些谋士用来做甚?你那些侧妃,一个个都是gāo • guān之女,分明就是刻意拉拢……”
“你住口!”三皇子怒斥:“污蔑皇子,其罪当诛!”
他看向上首的皇上:“父皇,这女人胡言乱语,我看她已经疯了,再任由她开口,怕是又要给儿臣编排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还是让人把她带去大牢清醒一下!”
皇上摆了摆手。
立刻有官兵上来拖走了胡明真母女。
看着她们消失在殿外,三皇子着实松了一口气。
一口气还没吐完,就听皇上问:“你府中养有谋士?”
听到这话,三皇子心里叫了一声糟。他的那些兄弟府中,哪个没养谋士?
这种事情属于心照不宣,父皇也是从皇子过来的,他自己都养过,怎么可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