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记性不好。”夫子想也不想就答,他一脸严肃,眼神里满是不悦:“夫人这话,是在怀疑我吗?”
他看了一眼江佑康:“江公子出身好,生下来就拥有许多人一辈子也难以企及的东西,根本用不着努力。想要偷懒,我也能理解。但是,我既然做了你们的夫子,就得对你们负责。给你们留的功课,你们一定要做完。”
江佑康出声道:“但我昨天确实没听见你让我背文章。”
“那是你走了神。”夫子面色愈发不悦:“常宁就知道,他已经背得通顺,且已经品出了几分意境。而你……”
他摇摇头,一副朽木不可雕的模样。
不说江佑康自己,就是秦秋婉看到夫子这样的态度都忍不住生气。
“夫子的意思是,您教不了佑康?”
夫子讶然:“我没这样说。”
秦秋婉颔首:“那就好。”她转而问:“今日的功课是什么?”
夫子一愣,随即道:“练八篇大字!”
秦秋婉看向江佑康:“你可听清楚了?”
江佑康有些不解,还是点了点头。
见状,秦秋婉这才又看向夫子:“之前是我对佑康太疏忽了。从今日起,明天我会派人过来问他的功课,然后亲自督促他完成。夫子觉得这样可行?”
夫子有些不自在:“也行吧。”
江佑康有些不明白母亲为何把自己带到夫子面前说这些话,夫子分别后往回走时,他猛然想到什么:“娘,你该不会认为,夫子他留给我们的功课不一样?”
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释为何两个孩子听到的不一样。
江佑康也不是孩子,和他同龄的少年,要是晓事早的,兴许已经做爹了。有些事情,该让他明白了,就不能瞒着。
秦秋婉看向俩人:“我们去探望一下常宁,看看他在做什么。”
兄妹俩明显不太想去,秦秋婉一手扯一个,直奔常宁的院子。
常宁出身不高,家中贫困,但是,读书的天分却高。江海特意把他找来,也是想让他给江佑康一些压力。
他住在离外书房不远处的小院子里。
这处院子很小,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现在还有一个服装,别的院子没有的小湖。
母子三人走到门口,秦秋婉抬手止住了门口婆子的禀告,带着兄妹俩往院子里走。
书房里没人,秦秋婉直接绕到后院,远远就看到了常宁坐在湖边,手中拿着一本书。
就在即将靠近时,常宁身边的小童从外头端着一个托盘进来,看到几人站在自家主子不远处,忍不住惊呼出声:“夫人?”
听到身后的声音,常宁猛然回头。
回头之际,他下意识的想要藏起手中的书。秦秋婉一个箭步冲上前,从他手里将那本书夺了过来。
正是一本泛黄的古书,江佑康看到之后一脸诧异:“前两天我放在书房找不见了,原来是被你带回来了?”
常宁有些不自在:“佑康找它了么?当时我看到你放桌上,好像不太会看,所以我就先借了过来。”
“不问自取是为偷。”秦秋婉强调。
常宁满脸羞愤:“夫人,我没有偷。”
秦秋婉颔首:“你背的什么?”
“只是随便看看。”常宁说着话将那本书放到了身后:“佑康,回头我就把书还你。”
秦秋婉垂眸,眼神落在了他方才坐着的小凳子旁,那里还放着一本书。
江佑康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顿时满脸惊讶:“常宁,夫子说说要几日后才看这本……”
常宁解释道:“我闲来无事,随便翻一翻。”
秦秋婉却看到了他放在身侧紧握的拳,若是没猜错,此时的他应该很紧张。
上辈子姚敏美没有发现这对兄妹俩的不对劲之处,偶尔发现他们针对自己孩子,也觉得是他们的嫉妒心作祟,并没有多想。
但事实证明,这对兄妹俩陷害江佑康兄妹,并不只是因为嫉妒。
“外头冷,我们去屋里说。”秦秋婉心疼有了主意,说这话时也不是与人商量,而是告知。话一说完,立刻就往外书房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