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听到师爷的宣读,又看到自家男人画押之后,眼神呆滞,好半晌回不过神来。
其实,早在陈长寿入狱之后,村里人就各种议论。其中就有陈长寿和高氏之间的二三事,且说得有鼻子有眼。
李氏自然是不信的,为此还跟人干过几架。但听得多了,她心里也难免起了疑心。
却也只是怀疑而已。
此时得知真相,她很是接受不了,反应过来后,她转瞬扑到了陈长寿身上,冲着他的脸上身上伸手就挠:“你个混账,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四月吗?”
“为了外头的女人,你竟然跑去shā • rén。我碰上你,简直倒了八辈子霉。”李氏一边打骂一边哭,是那种嚎啕大哭。
陈长寿没精力哄她,任由她哭喊。
边上的陈母担忧儿子,急忙上前去拉:“别打!”
李氏正发疯,这会儿只想发泄。也顾不得面前的人是自己婆婆,冲上去就开始抓头发,乱抓乱挠,最后还用上了嘴。
此次审案,在陈母的尖叫声中落幕。
关于高氏的那个孩子,大人把他送去了善堂,等待有缘人将其接走。
两人携手走出公堂,看到不远处李氏崩溃大哭,她抱着孩子和一个与她容貌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渐行渐远,隐约能听到她撂狠话。
“以后我都不会再来探望那个混账。”
“我才不要为他守着,回头就找人给我说亲,我要改嫁。”
“他丝毫不顾念我,我也不管他了……”
……
两人没有多听,绕过了街角,前面的街道越走越繁华。秦秋婉难得回城,和陈长栢相约一起逛街。
二人如今是未婚夫妻,陈长栢已经正式拜访过姚府好几次,婚期就在不久之后,也不用太避讳。
只是运气不太好,路上碰到了正带着一位姑娘逛街的江海。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江海看到陈长栢,脚下顿了顿,还是迎上前:“佑康他娘,要我说,你这眼神不太好。你也算是有财有貌,为何要挑一个乡下人?”
“因为乡下人比你好百倍千倍。”秦秋婉毫不客气的讥讽:“连一个乡下人都比不过,你该好好反思。”
她又看向江海身边有些无措的妙龄姑娘:“这位姑娘,听我一句劝,你有家世有容貌,世上那么多的好男儿,你就算闭着眼睛挑,也别嫁这么一位!否则,你定然会后悔。”
那姑娘出门时也没想到会碰上姚敏美,听到她说这番话,只觉得难堪。当即道:“江东家,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语罢,转身就走。
江海急了:“过两天咱们的郊外之约……”
“我忽然想起来,过两天有事,实在是不方便。”姑娘头也不回,飞快上了不远处的马车。
江海追了几步,都没能把人撵上:“那我过几天再去找你。”
那姑娘像是没听见,从头到尾都没反应。
江海回过头,看向秦秋婉的目光中满是愤怒:“姚敏美,你说过我们俩一刀两断,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为何又要扰我好事?”
“只是不忍心看人家姑娘落火坑而已。”秦秋婉面色淡淡。她看着江海脸上的愤怒,道:“你要是不服气,你也可以搅和我的啊!”
江海:“……”好像还挺有道理。
但是,他和姚敏美不同。
他娶妻不只是看姑娘本身,还要看姑娘的家世,今日的这位,是他千挑万选出来的,虽比不上姚敏美,却是他如今最佳的选择,哄了几日,刚刚有些进展,就被姚敏美给搅黄了。可姚敏美选的这一位只是村里的农户,农户好不容易有了一步登天的机会,又岂会轻易放弃?
之前陈长栢害怕他把人抢走还动手威胁于他,可见其决心。打也打不过,他就算想挑拨,也不敢啊!
再有,江海之前被他揍那一次伤得挺重,回来还养了两日才下床。他从心底里就不想和江海多说。
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过,江海心底里积攒了一肚子怒气,无法排解。干脆转身就走。
秦秋婉还扬声喊:“江东家,你倒是挑拨啊!”
江海:“……”好气!
他越走越气,脚踩在青石板上就像是在踩陈长栢一般,还不得把地上踩出几个大洞。
回到了自家铺子里,他还在生气,脑中一片空白,根本不能算账。他干脆将里的账本一拍:“来人!”
立刻有随从小心翼翼进门。
看到随从战战兢兢,江海怒火中烧:“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你这副模样在做什么?”
随从努力站直身子:“小的这两天身子不适,老爷别生气。”
江海却已经不再计较,朝他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他低着头,如是吩咐了一通,随从有些不赞同,却不敢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