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衣着朴素,却是极衬玲珑之态,衣襟都有些乱糟糟,不知道遭受何等孟浪之举,手如柔荑,五指纤纤,一猜便是哪家小姐扮作婢女和公子哥暗中私相授受,仗着这里僻静没人来。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秦鲤愤怒的声音传来,萧穗像是受到了惊吓,往裴元淮怀里缩了缩,裴元淮抱住她转身,不让任何人瞧见她模样,秦鲤只看到个背影就觉眼睛被脏污了,甩袖怒去。
萧穗手抓住裴元淮的手臂,有些站不稳,她微侧着身子,看秦鲤离去,既然裴元淮知道她不喜秦鲤,便也早该把他查了遍,知道他是什么性子。
——秦鲤读圣贤书,为人克己复礼,最见不得不合规矩的事。
“谈谈吧,”萧穗抬眸道,“陛下当应该有不少话要问我。”
“怎么会,我从无多余话问萧姐姐,”裴元淮不急也不躁,“但萧姐姐私下出京,想必回京也是能瞒过城门守卫。”
裴元淮手还放在她腰上,规规矩矩,明显是要借她的势回京。他不大爱厉声说话,长大之后任何话语到他口中都会变得平静,即便是萧穗,也很少见他慌张无措的样子。
上一次这样,还是她要从扬州回京,不能带上他。那时的他哭得眼睛里全是泪水,抽泣着趴在她胸口一直喊萧姐姐,要萧姐姐,萧穗不忍他受分离之苦,把他哄睡之后,将自己亲手绣的手帕塞他手里,私下乘船离开。
谁瞧他都是无害的普通人,料不到他身后严严实实藏着的,是一只蓄势待发的饥饿狼犬,野心勃勃要把人撕碎,不留任何痕迹。
萧穗心想自己当初要是和他之间没发生任何事,早就让人先一步除掉他。
……
萧穗被裴元淮挟持出了后门,他不知从哪带找出一个黑斗笠,扶着她的纤细腰肢,让她的手搭在他手臂,倒有几分丈夫爱护妻子的意思。
萧穗没什么感觉,她腰身纤细,踩木凳上马车时淡淡说了一声今天的事不得泄露,让身后的裴元淮也跟着上来。
从玄鸣寺回京,道路两边高树林立,草地枯败,黄叶落地。马车上的糕点和茶水早已经凉了,萧穗端正坐下,手放在腿上,即便一身素衣也压不住浑身贵气,她开口道:“我再问一遍,你要什么才愿意让从前的事烂在肚子里?”
萧穗从不否认自己当年因为一己私欲犯下的错,但他模棱两可的态度让她尤为不悦,今天是镇南侯,谁又知道下一个出事是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