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成,我父亲常年累月有病,做不来体力活。她是家里的主心骨,我母亲和两个妹妹都靠幺儿帮衬着,做人怎么能这样忘恩负义呢?”
张宣好奇问:“你和你幺儿是说媒在一起的,还是自由恋爱?”
沈凡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我们是自由恋爱。她初中毕业没考上中专,也没考上高中,为了能让我安心读书考出来,就自愿回我家做体力活去了。”
说到这,沈凡怕室友以后再开这样的玩笑,犹豫过后就多说了句嘴:
“你们不知道哎,我高中的生活费,我读大学的学杂费,都是她一锄一锄从深山里采药挖出来的哎,没有她的付出,就没有今日的我,我还想着大学毕业后有份好生计,到时候把她接城里来,实现幺妹儿做城里人的愿意。”
在这年代,人难自渡,神也难自渡。
张宣听得很感动,又挺不是滋味,共情地问:“你们那大山里是不是很苦?”
沈凡深深点头,满是回忆说:“苦哇!苦!你们不知道啊,读书是我们深山娃子唯一能改变命运的出路,我还是山寨里第一个大学生,那天我要离开山寨来羊城读大学时,整个寨子的男女老少都来送我了,送了我足足三里地哎。所以我怎么能做陈世美?”
欧明听完,嬉皮笑脸的表情没了,放下烤烟,站起来对沈凡鞠个躬,情深意切地表示歉意:
“那个老沈啊,我嘴欠,我收回刚才的话,在这跟你幺妹儿说声对不起。”
沈凡被他这个鞠躬弄得惊慌失措,赶忙站一边摆手说:“没事没事,我知道你是开玩笑的,我没往心里去。”
欧明却坚持说:“错就是错,我应该给你幺妹儿道个歉。”
张宣无语了,就对一板一眼的欧明说:“隔壁宿舍的雷斌不是还欠你钱吗,你忘了,不去收回来吗?”
说到这欧明同志,张宣也是真他娘的服气的。
有一次去杂货店买铅笔,他忘带钱了,就向欧明借了一毛钱,还顺嘴说一回宿舍就还他。
没成想,刚从外面回到宿舍,张宣还没来得及歇口气时。
欧明就已经催债了:“宣哥,你还欠我一毛钱的,不是说好回宿舍还我的吗?你什么时候还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