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战夫妇先后逝世,她心里快慰无比,但凌楚楚的存在始终是眼中钉肉中刺,可恶这贱丫头还不识好歹,吃长房的住长房的,好心帮她经营几间铺子,竟还暗中使绊子让她难受,凌大夫人早就想找由头料理了这丫头。
偏那丫头机警得很,多少小手段都不动声色地挡了回来。碍着在丈夫面前温柔贤良的形象,她又不敢做出太过激的行动。
如今有了丈夫亲口准许,她要料理那丫头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伤皮肉不损名声,那也有的是手段磋磨……要好名声是么,那她就送“凌楚楚”一个顶好的名声!
凌悠悠看见母亲冷笑,有些被吓到,但是想到自己的将来,还是强忍着不适定下心神。
“阿娘,我的婚事便宜了凌楚楚就罢了。可这样一来,女儿的身份已经嫁人,我自己又该怎么办?总不能一辈子在家中做个姑子吧,阿娘,我不要!”
“悠悠,阿娘膝下只有你哥哥和你一双儿女,你可是娘的心头肉,娘怎会不替你设想周全?”凌大夫人温和了脸色,“你可还记得,当初有传言说阿娘生了对双胞胎女儿?”
“我怎会不记得!当初阿娘和您的陪房同时怀孕,阿娘生了我,那陪房也生了个女儿,传话的人没说清楚,才会流传出您生了对双胞胎的说法。哼,我堂堂尚书府的大小姐,岂能和个管事的女儿相提并论,女儿现在想起来还生气呢!”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当初的传言确实气人,而今看来却未必不是好事。”凌大夫人笑道,“就当我真的生了对双胞胎女儿好了。”
于是楚楚的“风寒”一直未曾好转。
渐渐的凌府所在的整条街都知晓了消息,说是镇国大将军的遗女性情孝顺,自从父母双亡后常以泪洗面,身体因此虚弱得很,清明节时去南阳寺上香又不慎淋了雨,回来后便缠绵病榻。
凌尚书夫妇爱护侄女,珍惜药材不要钱般往凌楚楚院子里送,半个月里请了七八个名医,可惜一直不曾见效。
此事传开后,连宫中都听闻了此事,今上念及凌战救驾而死,还特意吩咐了太医来凌府为凌楚楚诊脉,回去便复命说:“凌姑娘确实病重,躺在沙帐后都能看出瘦得皮包骨,就算能挺过来这番,只怕也要好生修养一年半载才能恢复元气。”
这便彻底坐实了凌楚楚“病重”之事。
后又几日,凌大夫人从凌楚楚的院子里哭着出去,轻声呵斥伺候的丫鬟们:“你家姑娘糊涂,你们也糊涂了不成!她不过是染了小小的风寒而已,小心养些日子就好了,哪里就到了要退婚的地步。好好的女儿家,退了婚还有谁要?我和郎君又如何同死去的弟妹交代?你们都给我小心照顾着楚楚,好好安慰她不许再胡思乱想。”
之后像是想起什么,凌大夫人又命令封口,说今日之事不许外传。
然而当时人多口杂,消息还是“不慎”传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