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茫茫大陆,他却又往哪里去找她的身影。
至此,逸云君心灰意冷。
。
而差不多的时间,楚楚正在丛林中匆匆赶路。
那夜泥石流来临时,她借着符纸的帮助逃离,说是慌乱奔逃,实则是跟着位面意识划下的一条路线,直直地进入了大周朝地界的深山中。
自然而然的,无论是一望无际的山林,还是随时可能出现的野兽,对身体柔弱的“凌楚楚”来说,都是极为可怕的存在,她必须尽快赶路离开山林。
赶路的符纸用光后也不敢停留,甚至不敢多花时间寻找食物,只能偶然遇到时摘点覆盆子之类的野果充饥。
等终于看见官道时,“又累又饿”的她脚下软倒“昏迷”在路边,被雨水洗去伪装后绝色的面容露在光天化日下。
楚楚佯装昏迷躺在地上,很快听见马车靠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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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下,车夫向车厢里道:“主君,路边晕倒了个人。”
林桓岳本想让直接让车夫绕过去,却是同行的谋士好奇掀开帘子看了眼,立时就怔住了。
“主君莫急,你来瞧!”谋士道。
“昏迷的是什么人,竟让聂先生这样在意。”林桓岳说着,却也没有拂谋士的面子,起身随着下了马车。
然后瞧见了“昏迷不醒”的楚楚,两人皆是惊艳无比,随后回过神来,两两对视时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意图。
尔后聂先生蹲下去,探了探楚楚的鼻息,抬头向林桓岳点了点头。
林桓岳当即做出副震惊过度方才反应过来的模样,口中唤着“女女”,大步走过去弯腰将楚楚抱起来进了马车,语气急切的向聂先生道:“聂先生,还请您帮小女瞧瞧这是怎么了。”
聂先生闻弦音而知雅意,为楚楚诊脉的同时,也略抬高了声音道:“二小姐竟会昏迷在此,莫不是执行门派任务时遇到了什么危险?”
“唉,这我却又如何知晓,还得等她醒来才知晓。瞧小女现在的情形,可见修仙之事也不见得太平,倒不如就此随我回家去,做个凡人又如何。”林桓岳叹息后,又吩咐车夫将马车掉头。
车夫疑惑询问。
林桓岳道:“本官此番去那风灵派,本就是为了看望二小姐,如今虽不知她为何会昏迷在路边,但人既然都找到了,又再去风灵派做什么?”
这话说话,他还丢了个几两碎银给车夫,要他对“二小姐”昏迷在路边的事情保密。
凡间女子名节要紧,二小姐昏迷在路边的事情若是传出去,再干净也成了不干净,指不定传出多少风言风语,只怕是二小姐也活不下去。
主君拳拳爱女之心,此番吩咐合情合理,车夫得了好处,岂敢违背主家的命令,自然是忙不迭的答应。
那聂先生确实有些医术。
但楚楚要昏迷够两天两夜,岂有被他救醒的道理,倒是借着昏迷听了不少两人谈话。
这林桓岳是江南郑州的节度使,膝下有二女一子,二女儿在一个名为风灵派的小门派修道。
虽说仙山学艺之事对普通凡人来说高不可攀,可野心家之所以成为野心家,自然有他胆大包天的地方。
林桓岳对修仙之事多少知道些许,知道自己女儿资质并不好,在风灵派也不过是没什么地位的外门弟子,早就生了让她回家联姻的想法。
只是又舍不得彻底割舍与修仙门派间仅有的联系,就这么拖延着。
此番小皇帝南巡,不日就要在林府暂住,林桓岳的心思就再次动了。
他这二女儿自幼就生得貌美,又在仙家修行而越发的钟灵毓秀,若是送去给皇帝侍寝,得到宠爱那是顺理成章的事。
只不满意的地方在于,那个叫“仙仙”的姑娘并不同意此时,接连几封家书皆是义正言辞的拒绝。
林桓岳带着聂先生亲自赶去风灵派,目的自然是把林仙仙带回去。
……直到他在路边捡到了楚楚。
若说林仙仙生得钟灵毓秀,那楚楚的容貌便是倾国倾城。
她在丹阳派这些年,居住的白云间灵气浓郁,日常吃的蔬菜也都是携带灵气的,而今看上去仍像个十bā • jiǔ岁的少女。
要是说是已经年满二十六,旁人只怕半个字也不会信。
林仙仙本也不愿意离开仙山,能不能强行带回去还是未知,如今有了楚楚这个选择,林桓岳岂会放弃这样一步登天的机会?
他活了四十岁的人,一眼看到这姑娘时,都忍不住生了想要占有的贪念,遑论小皇帝不过是个二十岁到的黄毛小子!
只需将人送往小皇帝眼前,不需要什么手段,侍寝得宠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圣宠不衰也不是不敢想。
而他身为一州节度使,也算是封疆大吏,以他嫡女身份去到皇帝身边的姑娘,当皇后也不是没有可能。
此后经过小镇时,林桓岳打发聂先生去买了个小丫鬟和女子衣物等回来,让小丫鬟给楚楚换了衣裳,又在下一个城镇将那小丫鬟发卖。
楚楚再按照剧情睁眼时,瞧见的便是林桓岳温和带笑的模样。
若不是早知道这人是什么样,光看这眼神,任谁都只会觉得他和善温良。
但面子上再和善,图穷匕见是必然的。
林桓岳温和的讲诉了就起楚楚的过程,又提及她这种无故出现在州府境内,却又说不出自己来历、拿不出身份凭证和路引的女子,按理是要送去监牢发落的。
凡间对女子苛刻,寻常姑娘昏迷在荒郊野外,尚且可能惹来流言蜚语。
若是进了监牢,甭管是否有判罪,这辈子就算是毁了。
此番看似提醒实则敲打的话语过后,林桓岳才故作为难道:“本官有一女,自幼去了仙山修行,奈何数十年未有成果,我此番本欲接她回家许婚,谁知她非但不愿回来,还要与家中断绝关系……罢罢罢,今后本官也算是没有那个女儿了,你若愿意日后便是我的次女。”
“郎君乃是堂堂节度使,何以对我这般恩厚?”楚楚保持着看似镇定实则忐忑的模样。
要聪明,才会被高看;又不能太聪明,不能让对方觉得自己无法掌控。
“不日陛下南巡将要经过郑州,会在我府中下榻几日,你若能成为皇妃,也算是个极好的归宿,又能为我林家增光,便也不枉费了这个身份。”林桓岳仍是微笑着。
成为皇帝的女人,这是多少凡间女子梦寐以求的机会,林桓岳并不担心楚楚不答应此事。
——倘若真不答应,他有的是手段让她屈服。
而只要她去了皇帝身边侍寝,此后她与林家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再无后悔的机会。
何况小姑娘怎么可能会后悔?
大周朝女子地位低微,如她这种来历不明的女子,怎么处置都不会有问题,有谁会放着皇帝的妃子不做,非要做妓子玩物呢?
所以林桓岳不但自信楚楚会答应,而且笃定她日后会不遗余力的争宠,且为了有个稳定的靠山而与林家保持良好的关系。
凌楚楚的人设怎么可能愿意做这样的事情。
但楚楚心里清楚,若她当真是个凡女,身上早没了符纸丹药的情形下,面对两个壮年男子根本不敢奢望能够轻易逃脱。
她若是断然拒绝,可以想见将要面临的会是什么样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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