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有事启奏!”钦天监监正声音洪亮的讲了另一个版本的凤星故事。
凤星自去年初就已现世,但方位起初飘忽不定,钦天监集上下之力也未能确认凤星所在,因此未曾将此事宣扬,而只告知了太师与摄政王。
钦天监花费数月终于约摸算得凤星指向的方位,然而当时的凤星所指之地却根本没有年龄适宜的贵女,此事只能搁置。
直到新年前,凤星再次亮起,算出的方位却南辕北辙,分别指向皇宫和金州。
金州并非任何贵族封地,身份最高的就是当地领兵的节度使林桓岳,那么金州最尊贵的女子是谁已然明了。
只是从前凤星皆是在外,谁也没想到凤星早已到了帝星身侧,只是无法归为。
孤阴不存,孤阳不长,凤星不归位则无法承凤命,帝星命格非但得不到龙凤呈祥气运的祝福,反而可能因龙命失侣而有碍。
从头到尾,钦天监监正依然未说出凤星到底是谁。
但此言一出,整个朝堂顿时哗然,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然而摄政王已然皱着眉、目光冷然的看过去:“许监正说话还是要确切些的好。”
钦天监监正默不敢言。
宴太师却上前来驳斥了摄政王,并直接点名了林贤妃即为凤星,又道当日是同派人去的金州,今日何故还在朝堂上阴阳怪气。
神仙打架,文武百官们都乖得鹌鹑儿似的,但听到宴太师的话,却有不少人都想到了当初龙形白石从灞水中打捞出来时,“摄政王欲支持淑妃为后”和“幼龙出世却受压制”的传言。
但谁又敢说出来呢?
没有证据的事儿,说了就是诋毁皇室,是大不敬的抄家之罪。
谁都看得出,摄政王对于钦天监监正的背叛愤怒非常,然而事涉陛下龙体康健,他心里到底是记挂着这个侄儿的,在与宴太师机锋交错几句后,冷声吩咐守候在侧的太监去征询陛下的意见,顺便取来贤妃的八字。
然而向来温吞儒和的太师这回却咄咄逼人,言道当日陛下曾言“不亲政不封后”。
“陛下的龙体重要,还是几句气话重要?”摄政王意图用“气话”概括过去。
“陛下龙体康健自然要紧,然君王之语也是对天下百姓的承诺,摄政王岂不闻君无戏言?”宴太师毫不急躁。
摄政王看向宴太师,又看了眼周遭拼命低头、却又偷偷抬眼偷瞄的大臣,倏然冷笑:“这有何难,陛下成婚之日即亲政之时,岂非两全其美?”
“王爷不可!陛下到底年幼,国家大事岂可轻率!”摄政王党的大臣大骇,立即就有人冒头。
摄政王却冷眼看过去:“本王当年摄政时也不过年二十,陛下而今已然及冠,身为天子难道会不如本王?”
这话让人怎么回答?
就算满天下都认为陛下不如摄政王,那也没谁有狗胆在这朝堂上说出来啊。
但摄政王党相互对视后却都暂时停歇下去,其他大臣心里也跟着了然。
摄政王这是再以退为进呢。
到时候陛下若将政务搞得一团糟,再求助到摄政王头上的时候,处境只怕会比现在更为艰难。
摄政王见无人敢回答他的话,却只是冷笑出声,竟自顾自甩袖离开了大殿,徒留文武百官面面相觑。
——有些东西,你上赶着送,别人还得怀疑有诈,不情不愿的给,别人才会接得欢天喜地。
但事已至此,所有人都被推到了不得不往前走的地步。
陛下的心意自不用说,听闻摄政王答应封贤妃为后,在病床上的气色都好了许多,清醒时还会让侍奉在侧的贤妃读奏折给他听,瞧着是决心要在亲政后证明自己。
其后钦天监合了八字,道陛下与贤妃娘娘乃是百年难遇的天作之合,迅速敲定了婚期。
因着陛下龙体有恙已久,谁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拖拖沓沓,因此吉日定得是相距最近的日子。
礼部全员昼夜不歇,只半月间就走完了三书六礼,筹备好了封后大典。
新后虽是在宫中受封,然陛下此前未曾大婚,因此两人亦是结发夫妻,陛下大婚加封后大典同日,喜事办得格外隆重,整个盛京城中都飘散着洋洋的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