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醉话呢?”姬离手执帕巾替她擦拭眼泪鼻涕,“我现下不还好好的吗?”
那醉糊涂的人呆呆地望着,细长的睫毛还沾染些许泪水哽咽的应:“可是离大人还是要死的。”
眼看着她又要开始嚎啕大哭时,姬离故作严厉的出声:“不许哭!”
大抵是吓住她了,姬离见她抿紧樱唇并未出声,可那还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却还清晰可见。
唉,姬离真是后悔方才借酒戏弄她了。
“我就在你面前,你好好看看。”姬离掌心捧住她的侧脸同她直视,指腹擦拭眼角的泪珠,“没人能伤害到我,你不要哭了。”
那歪在掌心的脑袋认真望着,樱红的唇轻启道:“墨源说离大人会受天惩而死的。”
“墨源?”姬离一时有些分不清她说的是醉话还是真话,“她说的定然是假话,你怎么能信呢?”
“可是我看到离大人身上好多好多的血啊。”长荧醉糊涂的扯着离大人的衣裳,一边哭一边念道。
姬离望着怀里扯住自己衣裳的人动作迟缓的很应:“墨源她利用谎话来哄骗你,恐怕只有你这个傻瓜会相信她的话。”
天惩,姬离是从来都不信的。
假若老天真有眼,当初那群道士杀尽人间妖怪时也不曾睁开眼。
而现如今道士被逼到如此境地也不见有什么上仙来救世,想来也不过唬人的话而已。
“那离大人不会死吗?”长荧迷糊的望着。
“当然。”姬离指腹轻抚她的眉头,眼眸里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情,“你这么担心我会死吗?”
那醉糊涂的人脑袋连连点头应:“嗯。”
生死对于从前的姬离而言,其实是没什么不同的。
“可我死了,以后就没人管着你,难道你不高兴吗?”姬离掌心贴近她软滑的脸蛋问。
“不要不要。”长荧搂住离大人吐词不清的反复,眼泪似断线的泪珠掉落浸湿姬离的衣裳,“我才不要离大人死掉。”
姬离微紧的搂住怀里的人低声道:“傻瓜,我逗你玩呢。”
“真的吗?”那两颊染上红晕醉的一塌糊涂的人念道,“那我们可以一直在一块吗?”
“当然,这世上没有人可以杀死我。”姬离低头亲了下她,眼眸带笑的看着晕乎乎的人,指腹描绘她的眉头,极其强势的将指腹按住她的唇间说,“更没人能分开你我,你只能是我的,任何人都不能从我手里夺走你。”
那个墨源和无涯山的道士,姬离迟早都是要让他们消失的。
全然顾不及眼角还未干的泪珠,那趴在怀里的人舒展开眉头傻乎乎的笑,似是酒劲上来而无力卧在怀里。
“离大人……”长荧那全然无力的人不知疲倦地唤着。
姬离指腹替她揉着额旁穴位应:“看来你真是醉糊涂了。”
怀里的长荧垂眸望着离大人,因着饮酒又加火焰珠的缘故而热的紧,自然也是贪凉的很。
“你做什么?”姬离看着那不怎么规矩的人,脸颊微红了起来。
“凉……舒服。”
因着极寒之症的缘故,寻常冬日里府邸的供暖都是极好的,可现在姬离面露细汗都觉得有些热的紧。
那醉醺醺的人全然没有注意收敛火焰珠的灵力,连带姬离都跟着受牵连。
姬离的一截细长衣带被她挂在颈间把玩,衣裳似莲花一般敞开时,仿若暑气置于寒冰之中,耳旁响起一声喟叹。
“这样最舒服了。”
那毫无遮掩的人眼眸明亮动人挨近着过来咧嘴笑了笑。
窗户外透进来的风雪受不住屋内的灼热而晕染成水雾。
灯盏微微摇晃时,姬离探手遮住眼眸,明明风雪声响如此噪杂,可偏偏还能听见她的清晰声响。
“长荧……慢些。”姬离峨眉微蹙的扬起纤细脖颈,微展开的眼眸望着那故意贴近的人,情难自禁的唤了声。
寒冰扑通地一声掉入沸水之中,晶莹的汗珠自姬离脸颊无声滑落时,屋内灯盏尽灭。
这夜风雪至黎明时才减缓,那敞开的窗户冰雪融化成水珠嘀嗒地滴落。
长荧头晕眼花的趴在软塌,整个人骨头就像散架了一般的累。
“离大人头好疼啊。”长荧撒娇的想往怀里钻,可是便被纤细玉手拍开脑袋委屈的很。
乌黑长发散落至身后的姬离,媚眼如丝,两颊红晕微消,薄唇抿紧又松开几分嗓音低哑至极道:“别闹。”
长荧捂着脑门呆呆地望着离大人,只觉得离大人好像看起来跟平日不太一样。
当注视着那美玉无瑕的肌肤上落满烙印时,长荧还有些迷糊问:“离大人,你……”
话还没说出口,姬离羞恼的看了眼她道:“你干的好事,就不能消停会吗?”
因着她昨夜酒醉的缘故,火焰珠灵力胡乱释放,姬离又不敢施法压制,现下真是累的够呛。
长荧被离大人这一眼看的立刻闭上嘴,视线偷偷地张望着。
直至姬离盘坐起身时,身旁的人仍旧是安静的很。
“你是要戴着我的衣带出去见人吗?”
“为什么衣带会在这里呢?”长荧笨拙的解着颈间缠绕的衣带低声喃喃道。
“笨死了你。”姬离见她磨蹭许久也未曾解开,便自己探手来替她解衣带。
长荧乖巧的没敢乱动,眼眸却直白的看向离大人,“这是离大人给我系的吗?”
姬离挑眉指腹戳着她的脑门道:“你自己干的好事,自己去想吧。”
一大早脑袋遭罪的长荧很是不解,而离大人也没像往日一同用膳而是离了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