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一起去了陈商商下榻的酒店，东菱帮唐倩茜拿着东西，看着她表情平静地坐在沙发上的样子，给她倒了杯热水。
“快说怎么回事，怎么分手了啊，他甩的你还是你甩的他，他是不是劈腿了？”
陈商商着急地问，大有一副要把渣男骂出地球的气势。
“他没劈腿，我提的分手。”
唐倩茜看着陈商商呜喳喳的样子，在她脑壳上弹了弹。
东菱：“发生什么了，是久别重逢，他的态度太冷淡了吗？”
“也不算吧，我去找他，他看着我，递给我礼物，然后帮我拿着行李箱，带我一起去他家，我们一起打扫卫生，然后他做饭给我吃。”
唐倩茜喝了口热水，因为寒冷而导致的面色缓和了许多。
东菱和陈商商面面相觑，谁也没开口打断，到目前为止唐倩茜说得东西还很正常。
“吃完饭后我们一起去散步，他给我买了一束花，问我什么时候有空回家见他父母，在那一刻，我忽然感觉到很恐怖……我问我自己，我对他的喜欢真的可以这样支撑一辈子吗，三年可以，三年又三年呢？”
“于是我问他，你怎么都不问我分开这么长时间有没有想你，他照着我的话问了，我说‘想了’，他应了一声，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东菱的表情变得有些难以言喻起来，虽然她没有恋爱经验，但是也能感觉到这好像不是一对正常情侣之间应该有的对话。
陈商商不可思议地说：“就这？就这？”
“然后我就提了分手，多半有些意气用事在里面，他问我为什么，我说我感觉不到他喜欢我，他没说话，我就走了。”
“他不在意我来的缘由，也不在意我走的洒脱。”
唐倩茜瘫在沙发上，索然无味地说：“真没意思，还不如董诺一个月分十次手来的有意思。”
唐倩茜没哭，陈商商倒是嗷嗷哭了，一边哭一边抱着唐倩茜说心疼，把唐倩茜这个失恋人员逗笑了。
陈商商大手一扬就叫了酒来，喊着不醉不归，东菱寻思她就在她睡觉的地方扯个屁不醉不归，反正她是脚步不稳的被Yuki送回庄园小楼，助理小佟来扶的她上楼。
东菱只是半醉，理智还在，只是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比如进门差点摔一跤。
宋明芷仍然在电脑前忙碌，看见东菱醉醺醺地回来了，眼底异样的光一闪而过，走过去扶住了东菱。
“还好吗？”
“还好，还没睡吗？”
东菱点头，辨认出了宋明芷的脸，迷迷糊糊地问。
宋明芷见状就知道她醉的不是很厉害，起码认得清人，不会拉着她的衣角眼巴巴地望着她叫她姐姐，等着她带她回家了。
心下莫名地失望划过，宋明芷察觉了自己的坏心思，立刻调整了心情将东菱扶到椅子上坐下，把水送到了她唇边。
东菱没力气抬手，就着宋明芷的动作小口小口地喝着水。
她的脖子仰着，模样看起来驯服极了，像只乖巧的家猫。
宋明芷拿着水杯的动作不小心倾斜了一些，以至于杯子里的水涌出的太快甚至来不及让东菱吞咽，从唇角流到下颌，然后向下滴。
东菱的眼神有些茫然，感觉到了衣服的洇湿，不太舒服地扯了扯衣领。
宋明芷下意识地用手指擦过了东菱唇边的水渍，反应过来后有些不自然地缩回了手。
“谢谢，我先去洗漱一下。”
东菱还记得说谢谢，踉踉跄跄地朝着浴室走。
宋明芷将水杯放在了桌上，手指之间的水液在轻轻摩擦中蒸发。
热水让东菱清醒了一点，然后又被熏得有点晕，她手臂撑在墙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忘记拿睡衣进来了。
她将门拉开缝隙，趴在门上伸出脑袋看着宋明芷。
“明芷，帮我拿一下睡衣可以吗，就在床上。”
她有些头晕，说话也有些柔软无力。
宋明芷看见了她未曾擦干的正在淌着水珠的脖颈，在白色的灯光下柔和又无端刺目。
“好。”
宋明芷进了东菱的房间，一股淡香扑面而来。
次卧比较小，东菱的东西堆得比较多，因此除了放置在床上的睡衣，宋明芷还看见了比较私密的衣服，她别开眼，将睡衣拿了出来。
那是件毛绒绒的睡裙，将它放在东菱伸出的手上时，宋明芷发现自己刚刚应该再带一件衣服出来。
“谢谢。”
东菱将身子缩回了卫生间里，将自己身上的水珠匆匆擦干，把衣服套在了身上。
她将刚刚水杯里的水饮尽，不解渴似的又倒了半杯。
饮水机在靠门的位置，正对着宋明芷坐着的床。
东菱的睡裙不长，弯腰倒水时衣摆会微微向上。
宋明芷垂下了眼眸，小姑娘或许还没意识到她知道她内里空荡荡。
“剧组才收工吗，怎么现在还没休息？”
东菱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一点半了。
“今天收工的比较早，我有些私事在处理，今天有应酬吗？”
宋明芷不动声色地问，小姑娘的酒量并不好，如果经常应酬的话，容易出事。
“不是应酬，是我姐妹失恋了，也就是你上次看见的那几个里个儿最高的那个，姓唐。”
东菱面对宋明芷时总有一种放松的倾诉欲，她靠在了软椅上，带着些感慨地说；“她和她男朋友谈了三年了，但是大部分时间都在异地，他们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圈层，今天她男友和她说可以约个时间见家长，可她害怕了。”
宋明芷合上了电脑，问：“害怕依旧是常年异地的婚姻吗？这种如果不是彼此理解支持，其实是很难走下去的。”
“是这样，之前我们也劝过她分手，因为她那恋爱谈得和单身没什么区别，但是她说对方对她挺好的，应该也是喜欢她的，可是今天在她问到时候，那个人却不说话，我有点想不通，哪怕曾经有好感，也不至于这样反应吧，可如果没有好感，那些甜蜜的事又算什么呢？”
东菱仍有些许醉意，眼神带着些迷离。
“或许那个人觉得，那些事情都是恋爱中应该做的，而不是为你朋友做的。”
宋明芷给出了自己理解中的答案，看着东菱湿润的发尾。
有一小撮头发并没有被东菱拂到脑后，而是黏附在她的脖颈上，让她有种想要伸手帮东菱拂开的冲动。
“说到底就是不够喜欢呗，就像是相亲那样按部就班……那他为什么不早说呢，明明茜茜和他追求的目标不一致。”
唐倩茜又不愁嫁，每一次对方休息，都是她跑去对方的城市，如果她只是为了找人结婚，大可不必如此。
这点就不是宋明芷能够解答的了，所以她没说话，在东菱站起来的那一刻，她还是伸出了手，将那缕湿发从东菱的脖间弄开。
东菱摸着脖子上的湿意，明明刚刚飞快划过去的是她的头发，却让她有了种那是宋明芷的手指的荒谬感。
“明芷，我先睡觉了，晚安。”
那感觉有些怪异，以至于东菱不自然起来，甚至不能直视宋明芷，她立刻回了自己房间，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才松了口气。
当东菱看见自己床上乱丢的衣服之后，她心里哀叫了一声，着急忙慌的收拾着东西。
太糟糕了吧，居然被看见了房间乱七八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