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对劲。”于堰如今只能看到大块的色块,此时只能依靠的之前累计的生死逃生经验来判断形式。
萧以致低低应了一声问道,随后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余游?”
余游原本抱着脑袋缩在墙角,在听到萧以致的声音后缓缓地抬起头来。
他身上染着大片血迹,手上脸上也都是狰狞的伤口。
看到同伴的时候本应该高兴的,但余游扯出来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于堰顺着萧以致说话的方向看过去,余游在看到于堰的脸后鼻子更酸了。
“你有看到缘豆吗?还有胖伍?”萧以致扶着于堰走过去。
余游听到“胖伍”两个字后身体颤了颤,然后在萧以致疑惑的神情中声音嘶哑地开口:“我……胖伍他……他……死了。”
这里很吵,病人们呜呜咽咽的哭声和疯疯癫癫的尖叫交织在一起,但萧以致和于堰还是听到了余游的话。
前所未有的清晰。
“我拖不动他了……我没办法……只能,只能将他留在了那里……”余游眼睛干涩得发疼,可眼泪却一滴都流不出来。
在“深渊不朽”里死亡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眼睁睁看着同伴死亡仍旧让人难以接受。
沉默漫延,过了好一会萧以致才低声道:“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于堰也伸手拍了拍余游的肩膀。
余游抬手搓了搓自己的脸,瓮声瓮气:“我知道的,道理我都懂……就是有点舍不得那个胖子,他……”
通风管道里的蛛人并没有给余游太多悲伤的时间,撞击声越来越强。
散作一团的病人们慢慢朝着中间靠拢,萧以致和余游也扶着于堰远离通风管道口。
他们就像是牢笼里的困兽,无知无觉中被蛛人全部赶到了这里,最后被一网打尽。
“啧……你们说,我们是不是也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所以才被游戏针对啊?”余游捏紧了手里的尖玻璃,这是他在逃命的路上捡的。
萧以致手中的手术刀寒光闪烁,嘴角却带着笑。:“那么至少证明我们没白来啊……”
于堰克制住因为疼痛而颤抖的声音:“能活一个是一个,至少我们没在这里看到缘豆不是吗?”
余游和萧以致苦中作乐地笑笑。
剧烈的撞击声在说话间已经达到了顶峰。
随着一声巨响,一块铁皮飞出老远砸在墙壁上最后掉落在地上,“哐啷哐啷”的声音疯狂地刺激着所有人的耳膜。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那个已经没了任何阻挡的通风管道口上。
黑洞洞的管道口就像是一张联通深渊的巨嘴,没人知道索命的厉鬼什么时候会从里面冲出来。
这一刻整个屋子都陷入了一种对于未知恐惧的焦灼中。
管道内窸窸窣窣的声响和蛛人的嘶吼声就像是死亡的序曲,不断地侵蚀着他们的理智。
他们恐惧中在等待蛛人的出现,等待死亡的降临。
蛛人的威胁就像是巨大的铡刀悬在所有人的脖颈之上,却又迟迟不落下。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
极致的恐惧无声地吞噬着一切,甚至让人产生了一种“蛛人快点冲出来,直接被它们咬死也比现在这样好”的错觉。
就在所有人紧绷的神经快要拉扯到极限、即将崩断的时候……
四侧的通风管道齐齐没了声音。
死寂漫延。
几秒后,另一侧的管道口里传来了响动。
“嘭!嘭!”两声巨响,一只体型巨大的蛛人从管道口跳了下来,朝着最近的人扑去。
久违的尖叫声响起。
巨型蛛人身后还跟着好几只小蛛人,腥臭的口水从它们嘴角滴下,漆黑如镰刀的蜘蛛脚高高举起朝,眼看着就要有几人血溅当场,一道火红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所有病人的身前。
美艳的女人穿着一身火红的旗袍,宛如一朵在地狱中盛开的玫瑰。
夫人指尖烟管一扫,那几只气势汹汹的蛛人就停滞在了半空。
美人勾唇浅笑,与近在咫尺的丑陋蛛人仿佛美与丑的两个极端。
然而下一秒美人红唇微张,就把这些个蛛人通通吞进了肚子里。
“说好的给阿一留一口呢?”一道清脆好听的女声从众人背后响起。
原本倒吊在通风管道口的缘豆灵活地跳下来,手里还捧着另一只半透明的小家伙。
夫人听到后舔了舔唇,然后扭着腰肢就扑进了缘豆的怀里:“……你凶人家~”
被迫埋胸的缘豆:“……”
被挤扁的哭包阿飘:“……”
还不等在场的众人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夫人就被就丢了出去。
半空中她的身体变小,翻了个身落到地上后朝着旷图看去一眼:“真小气。”
旷图冷哼出声,将缘豆揽进自己的怀里。
夫人撇撇嘴冲着缘豆抛去一个媚眼后就消失在了原地,阿飘更是在旷图出现在的第一时间躲了回去。
“那些蛛人已经全部死掉,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缘豆无奈地笑笑,开口对着众人说道。
托夫人的福,通风管道里的那些恐怖蛛人都被她吃掉了,而缘豆和旷图则是顺着蛛人聚集的方向找过来,意料之内的找到了其他人。
“呜呜呜呜……妹妹你终于来了!”
随着余游一声如释重负的哭嚎,众人眼前的场景再次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