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退后几步,打开了抽屉,一摞文件上有厚厚一叠信封,她拿起了最上面一封,看了眼,率先递给了古德里安。
“给我的?”古德里安讶异地接过,迟疑地拆开了信。
信很薄,只写了半页纸不到。他草草瞟了一眼,神情瞬间古怪起来。
“曼施坦因阁下,这封是您的。”太乙默默拿起了那厚厚的一叠信,将同样薄的的一封信递给了曼施坦因。
还红着眼睛的曼施坦因也懵了,看着手中的信,“我也有份?”
“哦,搞错了,您是这封。”太乙迅速抽回了曼施坦因手中那一封,递过去了另一封稍微厚一点点的,“塔主告诉我,要是您回来了,就给你这一封厚的。”
曼施坦因龙眸瞬间蕴了点感动,默默将信收进了怀中。
大概,是因为自己回来了,所以老师会有更多的话想要对自己说吧。
“隆美尔阁下,您的。”隆美尔一脸懵逼地接过了同样厚厚的一封信。
“宿白阁下,您的稍微会厚一点。”宿白接过了那超级厚的一份信封,沉默地看着那被撑开了的信封封口。
这么多话想对我说?
“这是给以太学院六位院长的,这是给探索小队二十一位队长的,还有一封给巴别塔居民的公开信和一份录像,会在电视上播出。”太乙清点着手上依然厚的一叠信,“哦对了,前塔主阁下还给巴别塔的所有居民都准备了一份自己签了名的明信片。”
计夏青看着她手忙脚乱地从抽屉中又搬出好几摞比人还高的明信片,嘴角微微抽搐。
这种不着调的做事方式,倒是让她又隐约感受到了自己熟悉的那个第五执。
“所有人都有份,这是绝笔?”古德里安开始吐槽。
他迟疑地看着几位师弟师妹,过了一会儿,低声说,“我总觉得会做这种事的,像是我们老师。”
他明明早就换了称呼,此时却又称呼回了“老师”。
隆美尔和曼施坦因都一下子听懂了他的话,而宿白愣了一会,“什么意思?”
“你太小,不知道,这确实像老师以前的做事风格,他也是最后这几十年才性情大变,变成我们不太熟悉的样子的。”曼施坦因有些低落地说,“而且,最后这几天,我看着老师的眼睛,甚至以为以前的那个他又回来了。”
计夏青眼神一凛。
果然,这位塔主的前后行为也有着古怪的不协调的时候么?
“你们以前的老师是什么样子的?”她追问。
几人将目光投向了最年长,也是见过最早的塔主老头儿的古德里安。
“以前的老师,可好玩了,连曼施坦因和隆美尔都没见过那样的老师,”古德里安回忆起了过去的时光,唇角慢慢泛起了笑意,“他会讲一堆只有他自己才会笑的冷笑话,会煮特别好吃的泡面——那是他唯一的拿手菜;那个时候的老师也不太喜欢穿笔挺的正装,衣柜里永远都是千篇一律的格子衬衫,每天看着比山还高的公务嚷嚷自己要头秃了没有霸王之类听不懂的话,天天就指望着我能早点帮他处理公务这样他就能摸鱼……”
计夏青表情怅然。
是自己熟悉的那个社畜,最关心的是发际线和不要加班。
“但是这是我很小很小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们三个都还不在,”古德里安回过神来,“我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就再也不讲冷笑话,也再也不穿格子衬衫,也不念叨古怪的话了。”
“等等,我冒昧问一句,”计夏青皱眉打断了古德里安的话,“你今年多大岁数?”
古德里安愣了愣,老实回答,“六百来岁吧,算得上是中年了。”
“龙族的普遍寿命是千岁。”他补充了一句。
“普遍寿命是千岁成年是二十?”计夏青面色略有些茫然,摇摇头,甩去乱七八糟的思绪,“也就是说,你的幼年,是巴别塔初创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