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下,他娘的思想工作都做不通,他爹,估计就更不可能了。
真是鼠目寸光!
纪弘文抿嘴咽了口唾沫,还想再说点什么。
刘梅香一个转身进了屋里,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他心里那个气啊!
无意间,他眼角扫到了一旁看好戏的纪清和。
上辈子的今天,他这个不争气的弟弟值夜班时毁了人家妇女清白,事情还闹的很大进了公安局。
本来,他还打算用这件事当作谈判的筹码。
看样子,这件事是没有发生?
……
不一会,刘梅香将洗脸的温水从屋里端了出来,放到纪清和的面前:
“上了一天一夜的班,累坏了吧?”
“锅里热着小米粥,蒸笼里有馒头,你等会儿吃了再休息。”
“谢谢妈。”纪清和顺从的洗了脸,习惯性的道谢。
刘梅香本来在匆匆忙忙的收拾上班要带的东西,却被他这声谢惊到忘了动作。
小儿子一直被他们夫妻宠着长大,平日里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何时道过谢。
她眼里涌出了感动的泪花,十分欣慰,“我的幺儿懂事了,知道心疼娘了。”
“虚情假意!”纪弘文终于回过神,“妈,他要是真心疼你,在国营商店赚的工资,每个月就不止给你交十块,剩下的那二十多,可都进了蒋明丽的口袋!”
纪清和已经上了两年班,若是每个月上交二十块钱的工资,加上夜班和补贴什么的,也能存下不少。
若再拿出自己和父母攒的钱,到时候药厂分房子时,就可以加钱买个大点的三室一厅。
他想要一个dú • lì的书房,已经很久了!
眼见着刘梅香炙热的眼神冷却了许多,他仍不忘火上浇油:“这是典型的有了媳妇儿,忘了娘!”
“一大早上的,吵吵什么!”一道低沉而又严厉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
原来,是上了夜班的纪效国回来了。
他是药厂的质量检测员,常常为了监管赶制药品值夜班,若是换做平日,定是当做没看见,没听见。
但是昨晚,他从上工起就没歇着,一直忙到刚刚,这会脾气也上来了。
纪弘文被他一激,也失了往日的稳重:
“爹,妈,你们不能太偏心了!纪清和吃家里的、住家里的、用家里的,每个月才交十块钱,我是赚的多,但我每个月交的钱是他的五倍!”
“反正你们也不疼我这个儿子,要么你们就让我去孙家上门,要么断了我的后,就让我的孩子跟别人姓算了!”
最后这句气话,就像一颗炸弹,炸得刘梅香差点没站稳。
她引以为傲的大儿子,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够了!”纪效国摘下头顶上的工帽,往地上狠狠一摔,
“你要想上门你就去,我们管不了你,把这些年我们培养你的钱,都给我还回来,以后你也别叫我爹!”
纪弘文愣住了,没想到,他那没出息的爹,手段竟然这般强硬。
从小到大,不管吃穿用度,纪家确实不曾亏待过他,哪怕后来留学,也是倾尽所有,先不说这笔钱他拿不拿得出,真要在此时和纪家断了关系,厂里的唾沫星子能淹死他!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哪里还好再说什么?
纪弘文像一只斗败的公鸡,把拿在手里的公文包往腋下一夹,连早饭都没有吃就出了门。
这件事,看来还得另想办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