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为止，五条悟只见过一个例外。
他下意识看向身旁的五条业。
别人无法看清，但他却能清晰地看见一直丝丝缕缕缠在五条业周围的黑色雾气。
这些黑雾比祠堂深处的雾气要温和很多，可是如果单比浓度，五条业这边的雾气甚至还要更胜一筹。
敢于与这些黑雾长期共处的人如果不是一个无知者无畏的笨蛋，就是一个真正的疯子。
这个疯子此刻正用类似规划旅游地点一样的语气说起这个众所周知的危险区域。
“我准备从那边逛起，你要和我一起吗？”
“……不要，我自己走。”
五条业点了点头，一点没打算挽留，直接转身走了。
五条悟：“……”
这家伙果然就是随便说点客气话。
刚才虽然那么说了，但五条悟对这个祠堂还真没什么特别的兴趣，早在之前他就和家主他们来过一次这里了。
与其说他对这个祠堂感兴趣，倒不如说他是对五条业打算来这里做的事情感兴趣。
没有丝毫犹豫，五条悟就决定偷偷跟上对方。谁知道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时候那家伙会不会有顾忌，还是这样最好。
但五条业一路走走停停，实在看不出他在干什么，甚至有些无趣。
等走到祠堂的中心区域时，五条悟忽然感觉到一种正在隐隐躁动的东西正藏在几乎覆盖了整个房间的黑色雾气之中。
作为咒术师，五条悟直接成了房间里最显眼的靶子，很快，一片凝聚出狰狞形态的黑雾便向他的方向袭来。
绝对不能碰到那些东西。
五条悟立刻避开，躲闪后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五条业的方向，整个人微微一愣。
人呢？
几秒前还站着人的地方此刻已经完全被黑雾占据，五条业则是不知所踪。
瞬间的犹豫引来了更多的黑雾，但下一刻，一只手忽然从背后伸出来轻轻扣住他的肩胛。
身体顺着向后的力道后退，正好避开了眼前朝他涌过来的黑色浓雾，随后轻轻撞在身后人的肩膀上。
——从身后传来与寻常人类无异的平稳心跳，周身的气息却冰冷得像是落入冰棺。
而几乎是在那人手伸过来的同一刻，那些隐藏着凶戾气息的黑色浓雾便如触禁忌一般四散退去，仿佛出现在面前的是什么比它们自身还要可怕百倍的东西。
借着从残破窗格洒进来的微弱光线，五条悟瞥见一缕未完全束进发绳的银白长发垂落在自己的肩头。
他听见五条业平淡得一如往常的声音。
“你在找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