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珊不知道,现在才发现,原来后宫的女人,个个都这么嫉恨康熙了?
容珊知道,若说康熙对乌雅答应不满而故意想要弄掉乌雅答应肚中孩子,那是不可能的。
在乌雅答应爆出怀上龙嗣消息这么久,都没见康熙有什么动静。
只是,容珊之前忽略了一个问题,自己对康熙的优待,在其他后妃的眼中,就是另外一个含义了。
容珊觉得,不能够再这么纵容着康熙了。
免得到时还未等自己换回去,康熙就被后宫那群女人给弄死了。
见康熙震惊的瞪圆眼睛,不可思议的询问自己那话时,容珊板着脸,甚是严厉。
“朕说,你刚才做了什么事情,气得乌雅答应吐血了?”
旁边的后妃们一个个都盯着,眼中还有丝丝的幸灾乐祸。
呵。
看来,瑾妃娘娘的时代就要过去了!
“我没有!”康熙就要被纳喇氏这个女人给气死了,她怎么敢这么跟他说话?
“放肆,瑾妃,你竟然在皇上面前自称‘我’?”佟妃在旁边开口,音调调高,有些尖锐。
听着佟妃这话的康熙丝毫没有给予半点儿的眼神,那双眸子一直放在容珊身上。
容珊叹了口气,随后微皱起眉,看了一眼坐在那儿的乌雅氏。
微凸的肚子,脸色有些苍白,垂下眉的时候,有一股柔怜的气息围绕。
康熙顺着容珊的视线看了过去,也看到了那个假装柔弱的女人,特别是在佟妃在一旁拱火的时候,没有半点儿的怜香惜玉之心。
反倒是多了股恼怒,定是装的!
他刚才有说什么吗?
不都是事实吗?
哼!
“瑾妃,身为宫妃,怎可如此善妒!”容珊一副生气的神色板着脸盯住了康熙,开口说的话,令康熙甚是羞恼。
什么叫做善妒!
他怎么可能因为善妒而……
“纳喇氏,你这么做,很不合适,知道吗?”容珊教训道,这话语落下,康熙只觉自己气到要捶墙了!
什么意思?
他还有错了不成?
容珊看着康熙气炸的模样,没有半点儿的安抚,“给乌雅氏……算了,佟妃,照顾好乌雅氏。”
容珊本想让康熙给乌雅氏道歉,不过,见康熙那样子,就知道不可能。
免得闹到最后收不了场,教育了康熙几句,走向了上位的地方。
除夕宫宴,可不能够因为康熙的行为而捣乱了,免得到时候太皇太后又更多的想法针对康熙。
康熙不知道,看着容珊离去的那个背影,就快要被纳喇氏给气坏了!
纳喇氏,纳喇氏,竟然敢这么对他!
其他后妃则是在心里想,皇上真是偏袒瑾妃娘娘,就这么严重的事情,不过是说了两句就放过瑾妃了。
“好了,诸位都坐下了,别让宗亲大臣看我等笑话。”贤妃转过身,吩咐其他后妃赶紧坐下。
*
宫宴上,皇上丝毫没有将一个眼神放在她们后妃的这边的席位上,那些打扮精致的后妃们心里不知道有多失望。
肯定是因为瑾妃的事情……
容珊坐在龙椅上的时候,太皇太后还询问了两声。
容珊都轻描淡写的略过了,不过是乌雅答应怀着孩子,身子不适,他担心龙嗣,所以过去看了两眼。
太皇太后微微皱眉,“不过是个答应的事情,派个人过去就成了。”
现在乃是宫宴上,要是出了什么差池,丢的可是皇室的脸。
容珊点头。
整个宫宴上,也没发生其他什么事情了。
只是,许多后妃都意难平。
除夕这天,按照宫中规矩,皇上应该留宿坤宁宫。
容珊也不可能在今天去延禧宫,这是打了坤宁宫的脸,同时也让康熙推在风头浪尖上。
毕竟康熙已经知道占据他身子的人是个女人了,容珊也没有什么避讳,直接去了坤宁宫。
皇上留宿坤宁宫,康熙在回去的路上还不知道。
一直闷闷不乐,可见是被宫宴上的事情给气到了。
纳喇氏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直接就定罪是他的错,简直可恶。
堕了他明君的名头,却忘记了,曾经在纳喇氏怀着龙嗣时,他也是如此对待纳喇氏的,不过是风水轮流转。
“娘娘,别气了,小心路滑……”金嬷嬷可不知多担心娘娘因为过于生气,在后宫的路上摔倒了。
要是娘娘摔倒了,第二天……不,当晚就不知道传了多少流言蜚语在后宫流淌了。
康熙才不理会金嬷嬷,此时,生气纳喇氏的康熙已经学会迁怒纳喇氏身边的人了。
金嬷嬷与春喜也没有因为娘娘的不理会而有所想法,相反,更加担心娘娘了。
回到了延禧宫之后,赶紧端了热水、热汤……等暖身子的东西上来。
可惜的是来了月事,不适宜泡在浴桶里。
“娘娘,您别生气了,皇上这样都是为了你好。”金嬷嬷见娘娘还在生气,赶紧出声安抚。
这时候,不能够换位思考的康熙只觉得纳喇氏实在大胆,根本没有从别的方向去思考为什么纳喇氏这么做。
一听到纳喇氏身边的宫婢为纳喇氏说话,康熙就下意识不想听了。
“怎么?皇上训斥我,还叫为我好?”康熙不能接受的是纳喇氏对自己的态度。
“当然是啊,娘娘莫不是忘了,太皇太后之前召您前去时,跟您说的话了?皇上过于宠爱您,惹着后宫的眼了,这是为了保护您啊。”
金嬷嬷在说这话的时候,见康熙一副‘你在说什么胡话’的模样,继续开口。
“再说了,皇上平日里这么宠爱娘娘,怎么可能不知道娘娘您不可能做那些事情?以往娘娘对皇上说的话更过分,皇上都没有生气。”
金嬷嬷说着这些,康熙的脑海里又浮现了自从纳喇氏成为了自己后,面对自己时做过的事情。
现在,康熙才发现,那时候的他还当着底下的婢女奴才说过那样的话。
若是换成了自己……
突然,康熙又将自己脑海里的那些想法给抛掉,自己跟纳喇氏怎么能相提并论?他是皇上!
“依老奴说,娘娘以后莫要这么对皇上了,再怎么宠爱您,总有一天会因为娘娘您的态度而不满,到时候皇上要是再遇见别个温柔体贴的……”
金嬷嬷在那儿劝说康熙,以前娘娘还不至于这么过分。
近来是愈发的恃宠而骄。
康熙冷下了脸,对于这话甚是不满意,纳喇氏她敢?
“皇上如此宠爱娘娘,关心娘娘,是在保护娘娘您呢,您看前朝那些宠妃,被推在风头浪尖上的,哪个有好下场的?”
金嬷嬷凑前到康熙耳边,仔细而小声的开口。
然后,就让坐在那儿的康熙自个儿好好消化。
坐在那儿的康熙也斟酌着纳喇氏的行为,的确,纳喇氏之前对自己百依百顺,怎么会做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训斥自己?
定是有什么苦衷。
又想起了前段时间纳喇氏跟自己诉的苦,太皇太后说不能独宠他……
似是明白了什么,心里叹了口气,皇玛嬷根本就不知道情况,有那么一瞬间,都在心里埋怨皇玛嬷的多管闲事了。
还有,他的后宫……
佟妃、贤妃、安嫔、敬嫔……还有不少平日在他面前温柔似水的女子,一个个都变了个样儿。
心里有些不太平,皇后也不似表现出来的低调,拱火的时候,不知有多兴奋……
还是纳喇氏好,这段时间,可能是因为他来了月事的缘故。
纳喇氏每日前来关怀,温暖的手掌捂在了他冰凉的肚子上,晚上都没有这么痛了。
喝了热汤,泡着热水脚的康熙换好衣裳后,看了看外边的天色,“皇上今日留宿乾清宫了?”
康熙的话音落下后,金嬷嬷就有些尴尬的看着康熙,一时间,不知道敢怎么回答了。
“怎么?”康熙皱眉,难道是因为自己肚子好了,她就犯懒了?
别忘了,他来月事会肚子生疼,都是因为谁!
“娘娘,今日乃除夕,初一十五,皇上……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按宫中规矩,应该留宿在坤宁宫。”
金嬷嬷十分委婉的开口,娘娘不是知道的事情吗?今年怎么突然问这样的话了?
哦……她忘了,自从皇后赫舍里氏薨了之后,这么多年,钮钴禄氏今年刚封后位。
金嬷嬷这话落下之后,康熙轻轻抿着热汤的动作顿了下,然后猛地抬起头看向了金嬷嬷,“你说什么?”
纳喇氏今天还训斥了他,竟然,竟然不来安慰他就算了……呸,是不来给他道歉就算了。
现在,还要去坤宁宫?
她去坤宁宫做什么?
“娘娘,皇上去了坤宁宫。”金嬷嬷见娘娘接受不了的神情,停顿了两秒,缓缓开口道。
说这话的时候,眸子还一直偷偷瞄着娘娘的表情。
只见娘娘在自己话音落下之后,神色顿时难看了下来,沉下脸,“纳!混账!放肆!!!”
手中的汤碗就这么被砸在了桌面上,发出了‘哐啷’一声,崩了个角……
金嬷嬷的眼角抽动了下,赶紧安慰,“娘娘,娘娘,皇上陪了您这么久,您,您也不可过于善妒啊,毕竟那是皇上,后宫佳丽三千……”
金嬷嬷知道娘娘对皇上是愈加倾慕爱恋,可再怎么样,皇上不可能椒房独宠,也该习惯了。
定然是因为皇上近来对娘娘的关怀,使得娘娘心里出现了妄想。
“什么?”还,还后宫佳丽三千?纳喇氏想做什么?难道纳喇氏还想去各殿留宿?
金嬷嬷越说,康熙的脸色就越差。
只觉自己的头顶有些颜色,康熙想要叫身边的人去叫纳喇氏过来。
话到嘴边时,又咽了回去,纳喇氏现在是皇上,自己不过是个瑾妃!
算了,纳喇氏也是个女人……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封纳喇氏为皇后!
再次后悔,那后悔程度不下于佟妃后悔没有抱养三阿哥,只是,怎么后悔都没用。
躺在床上,明明有暖水壶将被褥温暖了,可躺上去时,康熙还是觉得有些凉,不太舒坦的翻滚了两下。
*
坤宁宫。
距离康熙与纳喇氏互换后,皇上第一次踏足坤宁宫。
坤宁宫上下严肃以待,以最高规格……哦不,应该是说,尊敬而又兴奋的态度。
当然,兴奋指的是:皇后。
皇后虽然推了底下的戴佳氏上来,可今天的日子,不可能叫其他人前来伺候。
看着眼前的皇上,皇后钮钴禄氏温柔贤淑的开口说话,那温声细语的样儿,真让容珊一时难以接受。
啧。
以前给皇后请安,皇后不是佯装宽和大度就是在背后拱火,表面安慰她们,实则挑起她们内心的那把火。
不过,容珊适应得很好,在沐浴更衣过后。
睡下时,钮钴禄氏还准备给他脱衣服,容珊伸手,就拒绝了钮钴禄氏,并表示明日还要起身祭拜列祖列宗,早些入睡。
钮钴禄氏心里虽然有些委屈,但还是顺从听话。
以为是皇上今日累着了。
皇上能来她坤宁宫,没有在除夕的这天打她这个皇后的脸去延禧宫,就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了。
*
前线。
除夕夜,常宁带的兵都过了个好年,与此相对平西王吴三桂手下的兵,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因为河对岸的州里驻扎着朝廷的军队,他们不可能放回家过年。
所以,今年的除夕,要在兵营这儿过了。
同样,也是上头发军饷的日子。
一营。
校尉将上面发下来的军饷交到他们手中时,看着手中这薄薄的棉衣,还有掺了沙子米糠的粮食时,都不禁沉默了下。
随后质问校尉,“校尉,这些,这些是发给我们的?不是说,今年还有铁片吗?”
因为上头说没有银两了,没有盾牌,就说给他们发护心铁片,绝对会保住他们这条命。
可现在……
校尉听到底下的士兵质问自己时,脸色不善,“上头就发了这么些东西,爱要不要!”
很是不客气的训了声,冷哼一声,就走了。
士兵们都黑了脸,摸了摸手中的‘棉衣’,这么冷的天,他们穿的这么薄……
还有这粮食,掺了沙子,让人怎么吃?
“头儿,上面对我们是越来越敷衍了!”因为朝廷那边的人没有攻打过来,只是驻扎在河对岸的州城里。
一开始上头还紧张极了,可过了些日子后,就以为对方是不是故意恐吓他们,不敢攻打过来。
对底下的人,自然没有那么仔细了。
“是啊,队长,我还听二营的校尉说了,人家朝廷的队伍,还发肉呢!”哪像他们,连个盾牌都没有了。
先锋队,这不是想让他们直接送死吗?
队长听到底下的士兵说这样的话时,心里满不是滋味儿。
平西王对他们的确不在乎,又要送他们去死,又不肯让他们吃饱!
“头儿,听说朝廷那边的军队,还招人呢。”一伙头凑前过来,愤愤不平的唾弃了一声上头的人后,提醒头儿。
这话落下,队长一个眼神瞪了过去,“那也不可能招我们!就算进去了,我们身为平西王的军队,怎么可能放心我们?”
恐怕到时候过了去,也还是先锋队!
送死的那种。
“那也比现在好,你看这些是什么衣裳?我们营里,多少士兵因为吃不饱穿不暖冻着生病了?都快死了!”
伙头更是不忿了,还不如死之前吃顿好的。
“可,对朝廷那边来说,我们是叛军,怎么可能收我们?”队长沉着脸,带着迟疑。
“头儿,就算我们回家种田,也不可能得现在的结果,吃的是什么?穿的是什么?我们在给他们卖命呢!”
底下的人可能也知道,上头的人一层层剥削下来,发到他们手中的,比刚开始发下来的少多了。
可那又如何?
都是因为上头的人不重视,不然怎么可能如此苛刻对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