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觉得叶寻芳这反应很是寻常,但凡是个男人,少有不喜欢武功的。
这时候大多数人还是喜欢拿拳头说事儿,慕强本就是人的天性。
见叶寻芳好奇,王成也不吊着自家外甥,解释道:“他叫俞鹏,我记得他今年也有个三十岁上下了。听说早年身体不好,后来他父母便送他去山上拜师学艺,如今习武也有二十来年了。我也有幸见他耍过一段棍法,确实了得。”
王成边说着,还边竖了个大拇指。
“我朝自先皇去后,就停了武举,也将近二十余年了。前不久不是有消息说,又要恢复武举了么?这也是我这里的客人聊过的,也不知是否确切。俞鹏大概也有些意向,若真要如此,先去参军那是最稳妥的了。他父母已然见背,又是个鳏夫,原本一身轻松,却有个儿子需要养活,所以暂时只能将参军的心思放下。”
“舅舅这样说,想他这样的人,必定是个英雄。外甥有意见他一见,请舅舅务必帮我这个忙。”
既然对方有个孩子,那么怎么也得等上几年才能有下一步动作,如果对方武功真的不错,叶寻芳自己倒有意跟着学一学。
将来既然要考科举,不止是心里素质,身体素质也要跟上才是。即便是那么三脚猫的功夫,学着强身健体也不错。
眼下就有这么一位师傅,若是可以请来。将来他能有一份工作糊口,叶寻芳也能找一个看家的人,顺便学学武艺。大家各取所需,岂不妙哉。
王成笑道:“你既然开口,这点小事儿我岂有不帮忙的。况且这也是好事,既为你解决了问题,又为他谋得了差事。只是我与他并不那么相熟,到时候,请你表哥去跟他谈吧。等你们敲定了时间,再见一面,想必这事儿并不难。”
叶寻芳于是感谢过王成,然后给了他二两银子。既为了谢他今日辛苦,又希望他拿钱好帮他打点一下俞鹏那里的人情。
王成也没有跟他客气,收下了那钱。二人于是作别,叶寻芳的车夫早已过来,他跟元宝上了车,一路朝着叶宅驶去。
回家之后,叶寻芳在众人伺候下吃过晚饭,洗漱过后,便就着灯光自学了一遍今日要学的内容,留意了一下不能自己理解的句子,然后将书背诵好。今年年前应该能将这书笼统的学完。
四书五经全部学完,再努力估计也得等到来年年底了。明年二月的县试他怕是不能参加。
听说先生叶锦明年要下场去乡试,如果过了的话,就是个举人了。想必也就不会再继续教下去。
乡试也叫秋闱,一般来说都是一年中的八月份举行,先生既然要八月去考试,想必更早一些就要开始准备考试。那么叶寻芳学完所有课本的时间就更加缩短了。
他得争取在七月份左右就笼统地学习完毕。到时候先生若是没考上,那么自然还会回来教,若是考上了,叶寻芳估计他可能就会准备去考会试了,这样必然不会再回来教书,而是直接拿钱去书院学习。
这样一来,家里必定要换老师。叶寻芳觉得,如何也得先笼统学一遍,到时候老师来了,再巩固学习,将不懂的问题问一下,拿前几年的试题练笔,多写多理解,运气好说不定再过两年能去考考看。
新来的老师若教法不一样,他们所有人都要跟上那个老师的步伐,这不是说一定学不好。但磨合需要时间,慢慢来的话效率太慢了。
而他没有那么多时间。所以此刻得抓紧,努力在明年七月份之前将东西全塞进脑子里。
这就导致他要将晚上的时间空出来许多,拿来背书,回顾白天学习的内容,还得预习。学得他每日每日都叫苦。
这日学完,上床休息,早上走了许多路,废了口舌,累得慌,睡得也香甜,一觉下去,无梦睡到了天亮。
第二日继续上学,先生如今已经对叶寻芳的态度变好了不知多少。叶寻芳觉得这会儿他在叶锦心中的地位,已经赶上他大哥叶寻蕙了。
这日上午学习,叶寻芝的表情便恹恹的。虽然平时也差不多是一张面瘫脸,但今天尤其丧气。
这两日来,叶寻芝对自己态度不错,叶寻芳觉得自己差不多算是让叶寻芝改观了的。一般情况下,这位堂哥就没再对自己拉下过脸来。
就是变脸也不会变这么快。昨天自己一天没来上学,叶寻芝总不至于就对自己摆出这幅脸色。
况且,一早上他听见叶寻芝叹了总有五六声的气。若他只是不喜自己,大不了继续对他冷脸便是,何苦叹气呢?
叶寻芳实在不解,于是中午下学路上,跟寻苠寻苌走在一起的时候,说起了这事儿。
“这也不难猜的。”寻苠走在前头,转身说道。
叶寻芳疑惑,怎么寻苠竟然能知道叶寻芝为什么不高兴?
寻苠见他脸上表情,笑了笑,说道:“他母亲去的早,如今当家主母是后娶来的一个寡妇。我听说他们母子之间关系并不融洽,前两日还听得我娘跟一个婶子聊起他来呢。他虽然有个哥哥,可年纪相差毕竟大了些,他哥去年娶妻已经算是另过,唯有他爹,咱们先生对他还算关心。想必他心情不好,只在他那位新母亲身上了。”
原主的记忆里原有这方面的记忆,只是叶寻芳将其忽略了。如何也想不到,叶寻芝这么一个不在意别人的人,竟然也会有一本难念的家经。
叶寻芳知道了这事儿后,到了下午,散学之后,临走时对叶寻芝说道:“你以后有空,可以过来与我一起学习,休假的时候下午或许不在家,早上我们可一同读会儿书。你比我知道的东西多,到时候我问你,你也可温故知新岂不两妙?你意下如何?”
叶寻芝这两日正因为后母每每挑事而烦躁,除了晚上吃饭必须见面外,任何时候都不想见他这个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