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你哭什么?”寻芳见她如此,心软了一大片。没法子,他见不得女人哭。
绿萝摇着头,不住地埋怨道:“爷都这么大了,考了个秀才回来,怎么还不知道保重身体?这好端端,又是怎么摔?这幸好只是小磕碰,若是不小心摔坏了,你又叫我们院里奴才怎么是好?”
这她说是没错,寻芳清风院里所有奴才都是指望着他。一但寻芳不好,他们一个也别想活命了。
寻芳自己莽撞打架没有关系,不过独独他一条命罢了。但是他身上系着别人命,实在没有乱来道理。
“谁知道叶寻蕙发什么疯,这可不是我自己弄。”他必须得解释,这不是他跟人打架弄。
听到这里,绿萝手一顿,问道:“蕙哥儿做什么把你伤成这样?”
“我倒想知道他发什么疯呢。”那药粉上在伤口上,难免疼痛,寻芳咬了咬牙。
“不过这事儿我已经摆平了,这事儿就让它过去吧。一会儿太太要是过来,就说是我自己伤。”寻芳已经教训过叶寻蕙,又不想将事情闹大,打是能省些事省些事主意。
不然要是叫王氏知道叶寻蕙无故将自己伤成这样,那叶家又要闹一处好戏。
“你一会儿叫元庆进来,把这事情也跟他说一说,免得一会儿母亲过来,咱们说法不一。”寻芳继续吩咐道,“你也别哭了,我不过是小伤,等会儿母亲过来,瞧见你哭,她也哭,成个什么样子?”
“哎。”绿萝擦擦眼泪点头道。
她原有些不甘,怎么寻芳叫大爷打成这样,连个理儿都不讨呢?
可是随即又想到王氏泼辣为人,想来要是闹起来,又要是满城风雨。况且寻芳既说他已经摆平了,也没有再添乱说法,因此只能应声,随寻芳想法去了。
寻芳脑袋只破了一个小口,方才因为流了许多血,看着有些恐怖。如今上了药,包了布上去便没有方才那样骇人了。
绿萝给他用是上好药,想来不会留疤。她担忧心暂时放下了一半,另外一半,还得等寻芳完全好了再说。
伤口已经处理好,剩下就是寻芳这一身脏衣服了。
绿萝早已经叫小丫头准备好了衣裳,简单将寻芳外套衣服换了下来,好在最里头衣服没湿,否则要整套换下来就更麻烦了。
这会儿绿萝帮着寻芳穿衣服,还没来得及到外头招呼元庆。
寻芳换好衣服到一边坐下,他鼻子挺,方才在地上磕出了血,索性现在已经不流血了,但鼻子还是有些难受,嗦了嗦鼻子,热茶还没有上,外头就有王氏声音响了起来。
寻芳屋里人是不可能会拦着王氏不让进,所以王氏进寻芳院子简直畅通无阻。
王氏一进了屋子,见到寻芳包扎着脑袋,整个人往后一仰,还是身后小丫鬟将她扶住了。
“芳哥儿,这是怎么了?”王氏就这么一个儿子,将来养老全靠着他。万一叶寻芳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不是玩笑话,王氏是真也不会想活了!
“不碍事儿,就是不小心摔了,如今上了药,已经好多了。母亲怎么这么慌忙来,外头下恁大雨,摔坏了可怎么是好?”寻芳站起身来过去扶王氏坐下。
王氏由着他扶自己,眼睛一直关注着跟自己差不多身高叶寻芳,眼里满是担忧。
却见寻芳能够自由行动,她心是放下了不少,不过见到寻芳脑袋上伤,还是不由心生怒火。
等坐定之后,她发威道:“养着你们这几个奴才有什么用?你们就是这么伺候主子?好端端让他摔成这样!”
王氏一发飙,寻芳院子里人就跪了一地。她已然不是当初那个王姨娘了,而是能够决定他们生死大权叶家大房主母。
寻芳怕王氏将房里人都罚了,赶忙解释道:“这本不跟他们相干,是我自己方才出去不小心摔。”
“你今天出去了?”最近寻芳想要出门王氏都是直接批准,有时候他自己出去,回来了王氏自己都不知道。
寻芳一愣,随即点头道:“朋友家里出了事情,要过去看一看,现在这个样子,也去不成了。”
王氏说道:“伤成这样,是不该出去。以后你要出去,还是得跟我说一声。”
即便寻芳出门没跟她交代,但王氏也舍不得责怪儿子,只是有些闷闷地说道。
寻芳怕她生气,赶紧说道:“我知道了。下次一定跟母亲说。”
王氏见寻芳乖巧,这才没有太难受,只是心里任然记者寻芳手上事儿,不罚一下别人到底不痛快。
于是说道:“方才跟着你出门人是谁?是元庆那小子么?”
元庆是一直跟在寻芳身边,王氏不可能不知道跟着寻芳人是谁。
寻芳怕事情闹大,解释道:“这是我自己不小心摔,母亲就别罚他了,我下次注意就是了。”
“他是贴身伺候你,既然你出去了,就全由他负责你安全。平日里有好都赏他一份,不好了就不罚他了?这世上那里有这样轻巧活计?”王氏不肯,定要罚元庆。
说话间,元庆从外头进来了。
王氏坐在上头,元庆一进来就下跪磕头。
“你今儿跟你爷一起出去,怎么叫他磕成这样?”王氏边说着,边上下打量了一圈元庆,心里怒火越发烧旺盛了,“你自己倒是好好么!你爷摔成了这样,你也不知道拦着扶着!你是死不成啊!”
元庆知道王氏泼辣性格,吓得直颤,说道:“太太息怒。原本走路好好,谁也没想到大爷当时来这么一下。我想扶着也来不及啊。”
寻芳没有跟元庆串通该说话,元庆自然不肯白受这一顿说,指不定王氏生起气来还要打,这就算他要受罚,好歹要辩白辩白,至少少挨些棍子。
这边寻芳听到元庆提起叶寻蕙,赶紧朝他努了努嘴,示意他别再说了。
“蕙哥儿?”王氏疑惑道:“这事儿又跟他什么相干?”
元庆没瞧见叶寻芳在后面动作,只说道:“方才,若不是大爷推二爷那一下,奴才也不会扶不住二爷。”
王氏听到这里,只觉得岂有此理,她猛然转头对寻芳问道:“叶寻蕙真推你了?”
寻芳一噎,原本想将事情大事化小,但看这个样子,估计是小不了了。
他只对王氏说道:“这不过是我们兄弟间打闹,叶寻蕙推我,我也已经打回去了。这事儿既然是我们爷们儿里发生,自然由我们自己解决就好。太太信我,我是真已经解决了。”
寻芳自己已经讨了一口气回来,自觉没什么憋屈。
可是王氏却并不这么想。当初金氏在叶家时候她还是个妾,当时她自己在金氏面前伏低做小,那是应该,她既然嫁进来,再怎么泼辣也不能闹得叶家不安宁,所以对太太是恭敬。
但寻芳不一样,同样是叶家孩子,凭什么比他哥哥要底一等?若这是女儿家,是有人挑三拣四,要嫡不要庶。
可寻芳毕竟是男儿,他们一家原本没有什么爵位等着继承,分家时银钱虽说少一些,到底不比寻芳差多少。
那时候寻芳性格懦弱,常见他被哥哥打压,这也不过是口头上。如今金氏都被休回家了,王氏当家了。
谁想叶寻蕙既然不知道收敛一些,反而还变本加厉,越发欺负起叶寻芳来。这可怎么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