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宴请城中各族来家吃酒后,寻芳他们总算又有了一天空闲日子,便照着约定,几人都到了杨雪松家说话。
杨雪松在当官时还算有些远见,家里还有几亩田地,另外他们几个兄弟在他去后,帮衬着买了一个铺子给杨杏儿,这里头用的也是之前杨家攒下来的钱,如今杨家的开支能够抵消,每月还有盈余,这已经是很不错了。
到了杨家后,杨杏儿会招待他们,他们几家的关系,这是不消说的。
寻芳他们在堂前坐下商量着事情,杨杏儿便下去要亲自煮茶给寻芳他们吃。
寻芳他们才坐下,聊了契阔的话。思念之间,说变化也没有多少变化,毕竟都有书信往来。
但是大家身上都沉稳了许多,梁佩恩原本是富农出身,这几年在寻芳身边一起做事,在军中经历了些事情,这个人壮实不少,其余性格气质倒是没有多大变化,毕竟他的年龄摆在那里。
寻芳在这之前见过叶寻芝的妻子一面,是之前在去叶家见叶锦先生的时候见过的。
嫂子是个知书达理的人,跟叶寻芝相处得很来,最近已经怀孕了,上次寻芳家吃酒她也没来,因为肚子已经开始显怀了。
叶寻芝跟梁佩恩都已经是有妻室的人了,只有一个寻芳还单着,二人还说了一会儿这事儿,寻芳不好跟他们说陆婉的事情,便打着哈哈过去了。
他们是跟寻芳相处久了的人,知道寻芳不爱听人前谈论他的婚事,便只说了两句就住了嘴。
之后又谈起了跟李相相关的事宜。直到今时今日,他们还是忘不了杨雪松,想着找机会搬到李相。
如今大家羽翼逐渐丰满,想着也该撒一张更大的网下去了。
“前两年去地方赴任,那时候没有时间,回京之后便派人下去查了李相。但是事情已经过去多年,该藏的都藏起来,证据也基本被消灭了,若是当年能够找到雪松查找到的证据,如今也不会这么棘手。”叶寻芝一说起杨雪松,这气就怎么也叹不够了。
“如今李珖在北方打仗,就是手里捏着证据,皇上那里只怕也不会动他。咱们还是先看看北方战事,李相势大,皇上难道不会惧怕吗?即便这是二皇子的母家,也不能由着李家将整个江山都占了去。”寻芳说道。
梁佩恩点头道:“寻芳说得对,我看皇上未必不忌惮他们。将来势必要料理李相,只是时机未到罢了。说不准,到时候我们都不必效力,皇上就能动手处理了。”
寻芳说道:“这不过是猜想,并不成真的。咱们这边也要动手尽量去查,李相当初是抓了雪松说是贪污的罪名,咱们也是从这里着手查下去的。若只查到那些小罪,只怕还能赦免了他。还是要尽量找到他的大错处才是。他们家家大业大,或许还能从亲戚入手。说不定能查到贪污或是与人命相关的官司也未可知。”
光看着当初李瑶在城内横行霸道就不难看出,李相家里枝叶繁茂,纨绔子弟也不止一个两个,总有犯错事儿的。
如今也不管大罪小罪,先把量积累起来再说。
李相这样大的敌人,如果不多做准备,然后一举歼灭,那到时候就有可能全军覆没。
三人正聊着,外面杨杏儿端着茶走了进来。
“我这里没什么好茶招待,你们可不要嫌弃的好。我一个孤女在这里住着,多亏你们还念着旧情,还记得来看我。”
寻芳见她说得这么悲观,赶忙说道:“姐姐这是哪里话,当初我们跟茂之要好,称兄道弟的,早将你也当做我们的姐姐了。如今我也换了大宅院了,宝儿跟我母亲在家里住着也冷清,姐姐不如移到我家那边儿住去,也比这里安全许多,也有个说话的人。”
杨杏儿脸上淡淡笑着,说道:“多谢你盛情,这事儿我会考虑的。你们都算是我自家的兄弟,有事我不会藏着掖着不说的。只是最近家里有两个远房的亲戚要来京都一趟,我已经报了住址给他们,到时候他们过来,我还要招待,就不过去你那里了,免得麻烦。”
“哦?你们家还有兄弟?”寻芳倒是不清楚这一点。
当初杨家的日子不好过,若是有亲戚,互相帮持也不至于让他们母子三人过得这么惨。
杨杏儿解释道:“当初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也是远房,他们不住在丹城。都说穷在深山无人问,家里都怕多个亲戚多个拖累。如今好容易我家到了京都,亲戚们近年经商也发达了。这才联系上了的。”
梁佩恩在一旁,欣慰地说道:“如此,他们要来,你也好有个兄弟靠着。”
杨杏儿摇头道:“我倒不求这个,他们是要来京都做生意的。在南方弄了些扇子来卖,等买卖做完了就要南下回去。我只想着,我母亲跟弟弟的棺材如今还放着没有带回家去,正好来了亲戚,就让他们帮个忙,将他们送回老家埋葬,到时候我多出些银子便罢了。若是他们不肯要钱,以后来京都,我都提供住处就行了。都是亲戚,互相帮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