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一双浑浊的眼睛盯着前方灵湖上的高台,片刻后将视线移动到掌门人的身上;
这一刻,掌门除却感受到一股隐隐的压迫力,还有种根本掩饰不住的衰败。
哪怕是已经达到人族顶峰的大能,毕竟也没有突破最后一层,在近万年的时光流逝中逐渐流失生机。
再要不了几百年,这位白浔尊人应该就会散于天地间。
老妪声音喑哑:“这开启弑神台的娃娃是你门下的?是个有大机遇的,就是胡闹了些。”
她神情中带着失望,轻轻摇头。
原本以为东方大陆会有什么能够帮助她突破飞升的密宝,结果却一无所获。
虽然她惊讶于陈隐竟然不知从何处得到了开启弑神台的方法,但她清楚知道,几乎没人能通过弑神台的考验。
哪怕是白浔尊人自己也不能。
话音刚落,附近远近海域中又出现几道身影,看着都是些早已隐世的大能,被东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
几人相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无奈。
哪怕知道飞升的可能微乎其微,但只要有一线生机,他们都要来碰一碰运气。
看来这一次,又是无疾而终了。
由于弑神台的高度太高了,只要踏入这片海域都能隐隐看见它漆黑高耸的台身,很快分神期之上的修士也陆续赶来。
有人察觉到内海中此起彼伏的威压,不敢再往前去,很快便在附近围起了高墙。
“那是什么东西?怎么凭空从灵海中冒出来了,刚刚的动静难道就是这东西产生的?”
“你们快看那上面是不是有个人?”
“这……你们瞧这铁山上写的什么,弑神台我只听老一辈的人说过,竟然真的存在!”
“……”
很快,陆续赶来的众人也摸清了事情的大概,知道弑神台是个什么东西。
得知此处没有密宝更没有上古秘境,一群匆匆赶来的八方修士大失所望。
当即便有人皱了眉头,“怎么又是这个陈隐?她不是刚刚将西大陆搅得鸡犬不宁,怎么又到东海找什么弑神台了,她这是不把上三千掀翻不停手了是吧?”
“从赤霄门那个末流的主脉宗门走出来的小修士,真以为被吹嘘成绝世天才,就能胜过前人了?”
“她不会是想升仙想疯了吧……据说弑神台就是圣人上去了,也得被轰成碎渣,世界法则之力哪里是这么好骗过的……”
“我倒是觉得这小小女修挺有魄力,从下三千一直打破上三千、搅动风云。要是她死在弑神台上,倒可惜了。”
“……”
高而巍峨的神台之上,一袭红衣的陈隐微微眯起眼,看向了天际的烈日。
她感觉自己离那轮耀阳很近,近到她仿佛要被融化了,甚至感觉一抬手就能触碰到天际。
身下逐渐聚集起的修士,她都没有注意,更感受不到众人的眼神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因为从她站在弑神台的那一刻,威严的法则之力便将其彻底包裹。
陈隐胸腔共鸣,静静感受着四周的法则力量。
忽然,她祭出巨大黑刀握于掌中,锋利的刃面在空中破开一道弧度,横在她身前。
原本还是万里晴空的天际,瞬息间便黑云涌动。
巨大的雷电骤然落在陈隐数十米外,劈在沉沉黑铁上又被弑神台吞噬,天际仿若白昼划过;
天光散尽的瞬间,她听到了同样有些失真、却比金书系统更为醇厚威严的嗓音,像是袅袅梵音让她识海一震。
法则力量的审判,来了。
“来者何人,所犯何罪?”
陈隐将黑刀直插入地,手掌抵住刀柄目光如炬:
“名陈隐,无罪之身。”